哨探,到底该去还是不该去?
女将向来果决,这一次却十分犹豫不定。
“韩姐姐,能不能……快一些?这样小打小闹,并不能减轻璃山那边的压力。”冷月玦也分外心焦。
让人最难受,最煎熬的其实不是身处风暴中心,而是生死与共的人一个在风暴中心,另一个全然不知状况。
“不能啊……”韩归雁银牙咬碎,像在助长自己的信心一样缓缓道:“大军围困璃山,长安城里的羽林军必然要空虚一些。蒯博延一定会以重兵护卫皇宫的安全,至于百姓事后再说!我们必须这样,骤而不急,忽外忽内,循序渐进。我们人手有限,只能凭借灵巧迅速先搅乱长安,最后出奇不意突袭皇宫,才能有成果。只有皇宫乱了,长安才会真正地乱起来,到时候才是我们动手营救吴郎的最佳时机!”
“动手?”冷月玦不解道:“祝夫人的意思,不是让我们耐心等候,只需接应么?”
“是,动手。”韩归雁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祝夫人的想法,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日我觉得心神不宁,可能,我们都小看了蒯博延,他的天罗地网里一定还有什么可怕的陷阱。”
“那该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韩归雁晃了晃头:“继续等……等皇宫起火,等柔姐姐和倪姐姐她们到来!”
孤山之顶,祝雅瞳鎏虹圈转,虹光浪漫,带得严自珍身体一偏,她忽然提气身形如电扑向燕军,顷刻间大内高手一死两重伤。
美妇骤然动手之时,陆菲嫣也得了空逼退简天禄,与她一样突袭燕军,连杀二人。
燕国的大内高手们武功不俗,但见二女趋若神明,退如鬼魅的身法,岂是人力所能抵挡?
她们一边应付简天禄与严自珍,轻松自如犹有余力,一会儿伤几人,一会儿杀几人,小半个时辰不到,三十余名大内高手死伤了近三成。
而他们平日畏惧无比的简天禄与严自珍束手无策,明显已拼尽了全力阻挡,却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两位美妇的对手。
吴征与蒯博延缠斗,两人的武功差相仿佛,斗得甚是激烈。
吴征这些日子受够了被人以众凌寡的鸟气,此时吴府三大高手齐聚,以三对三大占上风,还能顺道把身后的栾采晴牢牢护住。
吴征好整以暇地一瞥长安,朗声笑道:“看看你们这对君臣,平日多行不义,连长安的百姓都要反你们!小太监,还不想想办法?”
蒯博延目露怒色,似乎太监的事实全然刺痛了他,但一闪即墨,他淡淡道:“不过是你的那些党羽,来得走不得,本将军顺手一道全歼了他们!”
吴征心中确有担忧,韩归雁已潜入长安,这些火光当然不是什么百姓作乱,必然是陷阵营在想方设法接应自己。
既然动了手,动作就一定要快,但是简天禄与严自珍的武功虽逊色了些,到底也是十二品高手,祝雅瞳与陆菲嫣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他们,己方终究是被绊在了这里。
躲在甲士背后的弓手们依然虎视眈眈,天空中也有五十余刁面鹫来回盘旋,栾楚廷的确已把家底都掏了出来!
“有那本事,还用等到今日?”吴征哈哈大笑,嘲弄之意溢于言表道:“要不,让你尊敬的太监师傅一同起死回生了罢!”
他口中嘲讽,剑招一刻不停,深吸了口气,提起内力,长剑卷起一派清光。光华一闪,似乎孤山顶上起了道霹雳,暗夜之中辉映十余里!
韩归雁等人隐藏之处,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璃山方向。
惊天动地的一剑光芒闪过,韩归雁锋眉一跳,惊疑道:“那是什么?苍天保佑,可千万莫要下雨……”
“是剑光,一定是剑光!”空中落下一个人影,又落下一个人影。
柔惜雪接令之后急急赶来,在空中看得真切:“他们一定想突围而出,才会使出这般威力的剑招来!”
“掌门师姐!小师妹。”屈千竹乍然见到柔惜雪与倪妙筠,心情激动得难以自已。
“师妹。”柔惜雪早知屈千竹在这里,但营救吴征重要,没有命令她躲在太白山不可轻举妄动。
此前都未想到对方还在人世,意外之喜越加让人快乐。
但柔惜雪只简单的一个拥抱,拍了拍屈千竹的手背道:“回去后再详说。”
“是《天雷九段》。”林锦儿听柔惜雪确认无疑,这才确信道:“《正法五雷决》!一定是!”
“吴郎的武功又进一步,压箱底的绝招,不是形势危急绝对不会轻易使出来!”倪妙筠与吴征新婚燕尔便即分别,此刻夫君有难更是急得五内俱焚,道:“雁儿,不能再等了,快下令吧!”
屈千竹见柔惜雪分明对重逢带着由心而发的喜意,目光里忧色更多,又听倪妙筠口称夫君,一时难以想明。
但此刻人人焦急,她甚至能听见韩归雁因强忍而牙关打颤的声音。
女将剁了剁脚,此刻她的模样,在诸女眼里就和此前的韩铁衣一样冷酷无情道:“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们……他们绝没有那么容易失手。他们强得很……强得很对不对?我们再等等,再等一等!”
长安城里的火光越来越多,将这座天下第一大都照得如同白昼。
街市上哭喊呼喝之声连成一片,惊慌失措的人群越来越多,陷阵营将士们的身手在这种环境之下显露得淋漓尽致。
“皇宫……该起火了……”话音刚落,就见长安中央的皇宫开始燃起火光。
韩归雁看着火光从一点变成两点,又多出了三点四点,瞿羽湘也在此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