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求韩将军发兵!”说话的是陷阵营监军倪妙筠,话中乞求,口中殊无乞求之意怒不可遏道。
“不到时候。”
韩铁衣挑目一瞥,寒声道:“战与不战,还轮不到监军来下令吧?若监军要责难本将,大可落个殆误战机,迟疑不前的罪名下来,把本将一刀砍了!呵呵,不过监军只监察陷阵营,镇东军监军还管不得。”
“你……”倪妙筠刚与吴征新婚燕尔就分离,吴征有危险,心中焦急得五内俱焚,恨不得一剑把韩铁衣斩做两段,抢了他的虎符将印。
“阿弥陀佛,韩将军,如今营中军心浮动,吴博士安危人人关切,若再不有所动作,营中恐有不妥。”柔惜雪双手合十,闭目低声道。
“柔教官不晓军机,眼下不到时候。”韩铁衣油盐不进,仍是一句话拒了个干干净净。
“小弟,就当姐姐求你……”
玉茏烟话音未落,韩铁衣一摆手道:“姐姐,这话你不是第一回说,再说也是一样!”
“韩姐姐,你哥哥怎地这样……”顾盼大急,一手拉着韩归雁,一手指着韩铁衣。
韩归雁凤目一眯,拍了拍顾盼的小手,又道:“你不动兵是吧?那也成,你把陷阵营还给我。”
“那也不成。”韩铁衣从怀中取出圣旨展开道:“我已和陛下请了旨,吴征归来之前,陷阵营暂由我统领。陷阵营我有大用,不能给你。”
韩归雁粉拳捏得咯咯作响,长吐了一口气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听谁的。”
“雁儿莫不是要做什么违反军令的事?军令如山,不分亲疏,你莫要忘了,别让我为难。”
“军令?”韩归雁露出森森贝齿冷笑道:“军令跟他比起来算什么?我们走!”
一屋子美人也不搭话,随着韩归雁转身就走。韩铁衣在她们身后又道:“小妹慢走。”
待她们走了个干净,韩铁衣起身在沙盘前拔下一面小旗,自言自语道:“不把吴征赶到山穷水尽之处,就逼不出他无穷的潜能。主将是什么样子,当兵的也是什么气质。陷阵营?两军阵前,陷阵营不那么好用,我也没那个本事,当然是留给你才有大用。”
他把小旗在沙盘右侧一插,道:“小妹违反军令私自带军出营,那是死罪,一营将士全是死罪。你呀,就再辛苦一趟,立个大功回来抵罪吧,呵呵。来人!”
“将军。”于右峥在账外听得真切,正鬼火乱冒,一听声音以为韩铁衣转变了心意,赶忙冲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远远的,让张巡进来!”
韩铁衣被人逼得也是火大,劈头盖脸一顿骂,把于右峥灰溜溜地骂了出去。
喊来张巡之后,这人眼珠子一转暗道大将军让我滚得远远的,那是将令,不听还得了?
当下一个机灵,立刻连跑带爬,朝着侧营远远地滚去。
“怎么样了?他娘的你给个交代!”
陷阵营囤军于侧营,一个个每天翘首以盼,就希望于右峥带来出兵的消息。
忘年僧最是焦急,一见于右峥连滚带爬地跑来,蒲扇般的大手就抓了上去。
于右峥每日回来都是垂头丧气,营中弟兄们火气全朝他发了,直骂得狗血淋头,在营中压根抬不起头来。
忘年僧脑子虽混倒也不笨,一看于右峥的样子今日又是无功而返,鸟气上来就想毒打他一顿。
“他妈的滚开,老子没工夫。”于右峥已不知多久没大声说过话,手臂一甩一抖,忘年僧抓得甚牢竟没甩脱。他怒道:“你又犯什么混?”
“几日了?他娘的你当日可是拍着胸脯应下,都包在你身上,事呢?事办好了没?”
“滚滚滚!”于右峥奋力一甩,抢上两步脑袋伸进侧营大帐里。吴府一干女主人们正窃窃私语,正巧计议停当。
“你去叫那几个胆子大的进来。”韩归雁扬了扬螓首,朝于右峥道。
于右峥大喜,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韩归雁来到军营也已半月有余,韩铁衣一兵不发,她始终忍耐,跟着陷阵营将士一同受气。
今日齐雪峰送来的新消息,韩归雁再也忍不得,看这样子是要搞些大事情出来。
于右峥一回头,陷阵营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在旁,乌拉拉地几百颗脑袋一个个翘首以盼。
于右峥点了七人,道:“安静些,随我进去。”
草莽出身的墨雨新,忘年僧,柳鹏程,齐雪峰,豪族里的齐寒山等等人进了营帐。
见韩归雁背对他们,柔惜雪双手合十一直默念经文,倪妙筠扣着剑柄怒火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