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石室的绘制根本不需如此详细,因为任谁都没有想到一间普通,空旷,在山坳里开凿出的石室,居然在边缘的石壁的中央处另有两个隔间!
隔间开有小窗,在烛火的照耀下足以看清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孟永淑曾言道自从被带进石室始终不曾被揭下蒙住双眼的黑布……
隔间里有人!
这个人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孟永淑被施暴残虐,而孟永淑也从没能搞懂她为什么遭致如此非人的酷刑折磨。
身为长枝派弟子,孟永淑身份尊贵,可她的身份并没有大到令暗香零落搭上整个燕国潜伏的力量,而仅仅为了残虐她的身体取乐的地步。
隔间里的人也没有,除非贼首彻底疯了才会干出这种事。
孟永淑所遭致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震慑,收服隔间里的人!
贼党以施加在孟永淑身上的酷刑与痛苦,恐吓着隔间里的人,让她亲眼目睹若不屈服就会受到的“待遇”。
贼党既然敢疯狂到残虐长枝派的弟子,天下间就再没有他们不敢残虐的人!
轮奸,割其双乳,毁其容貌。
贼党刻意选定了身为女子的孟永淑,那么隔间里的人也必为女子。
只因这些对男子并无大用,却每一件都是女子最害怕,最恐惧的事。
天下间比孟永淑身份更尊贵的女子不少,但也绝对不多!
皇室女子首先被排除。
不说帝皇之家的女子起不了大作用,并不能影响皇室,她们也绝不会孤身出现在此处。
这个人只会是手掌权柄的江湖巨擘,或者未来必然是江湖巨擘,这么一排除就更加屈指可数。
不会是昆仑派的陆菲嫣,也不会是彼时身在江南盛国的天阴门祝雅瞳,剩下的仅有一人而已!
“雨姗死得好冤枉……”祝雅瞳喃喃自语道:“她一向潜心修行,你怎么忍心做下这等恶事?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吴征深深呼吸,内力运转,施施然地撕碎手中信抬起头来,饶是他心境已十分平和,仍不由瞳孔一缩!
只见柔惜雪双手合十,半垂着头,宽大的灰色尼衣腰际缠着“逐影鞭”,身形轻灵得像风中浑不着力的飞花,却落后一个身位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头戴鬼面的男子身边道:“主人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既不肯听我的,我又为何要给你交代?再说了,你做的恶事还少了?还敢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那男子身材高大,鬼面背后的眸子中露出一股威严与戏谑。
他们缓步而来,男子也大大方方顺手揭下了鬼面,长须儒雅,正是霍永宁!
“咦?是你!”
相比起吴征的震怒,祝雅瞳的愤恨,柔惜雪也觉得十分意外。
美目光华一闪再闪,可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吴征眨了眨眼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大秦的中书令霍永宁大人?还是暗香零落贼党之首忧无患?亦或是……前朝遗孽,宁家的后人宁永祸?”
“呵呵,随你,随你……你们倒是厉害,若不是留了心眼,险些要失了踪迹。”
霍永宁双臂拢在袖中,向柔惜雪一瞥,玩味似的嘲弄笑道:“反正你们没了价值已是将死之人。雪奴,你说是不是?”
“主人要他们的性命,雪奴这就为主人去取。”柔惜雪像个犯了错的仆人赶忙低头,语声柔媚婉转,温顺讨好,全无出家修行人的严谨持重。
目光却空灵得空洞,不着焦点地望着前方,微微愣神之间思绪似已飘回了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