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使用过,更能烙下岁月的痕迹吧。」
伊知千鹤子微微点头:
「这个时候,他也是临时起意去秋田。旅馆老板娘年纪非常大,当时是年底,大家都忙得没空旅行,所以很惊讶地问他:客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明信片的文章,完全是轻古玩店的老板寄给顾客的内容,但附上语调怀念温柔的说明,字里行间便彷佛渗透出亲近感。
「昭见先生总是像这样出门旅行吗?」
「似乎是。」
不知为何,伊知千鹤子尴尬地垂下目光:
「我只晓得他最近一年的事……如果请教忪永先生和昭见先生的哥哥,应该能问到更多线索。」
我把明信片还给她:
「抱歉,突然问个私人问题。你和昭见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伊知千鹤子依然垂著头。视线前方是鞋跟磨损的便鞋,及变形的凉鞋。
「昭见先生的家人知道我多少事呢?听说他和哥哥感情很好。」
她暂时闭口,犹豫片刻,接著道:
「果然是松永先生向你告的状吧?」
我没肯定,也没否定。「告状」这种说法令人好奇。
「而且,我女儿做出那种事,身为母亲也有责任。我是眞心觉得不能太依赖昭见先生,给他添麻烦。地震后我会去店里,也纯粹是担心他的安危。」
她的话声愈来愈小,母女这地方非常像。
「抱歉,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我平静地说,歪头露出疑惑的样子。
「我只是从丰先生的家人那里听说,你是他要好的朋友之一,冒昧请教,难道发生过什么问题吗?」
伊知千鹤子抬起头,显得十分惊讶。我努力用表情传达: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除非你说明刚才提到的内容,否则我不会罢休。
我的表情起了效果。
「去年暑假,我女儿――她读高中,在昭见先生的店里偷东西。」
哦?看来,明日菜对我有所保留。
「她想偷一些饰品,被昭见先生抓到。」
「然后,店家联络你吗?
「对。我要上班,没办法立刻赶过去,就算店家报警也没办法,但昭见先生没这么做,把我女儿留在店里,要她帮忙杂务,等我到达。」
两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我们是单亲家庭,家境真的很拮据。可是,我女儿不是那种会偷东西的人。她居然偷窃,我实在难以置信。不过……她正值别扭的年纪,我也没自信……」
那天,伊知千鹤子再三向店家赔罪后,带著女儿回家。
「我女儿不肯道歉,也没辩解,只是臭著一张脸。我觉得不太对劲。」
由于内心的疑惑没消失,几天后她再次前往「akii」,想询问更详细的情形。
「然后,昭见先生……」
这个母亲也很喜欢用「然后」。
「他认为,我女儿可能不是自己想偷东西,而是被朋友逼的,我简直吓坏了。」
「是令嫒告诉昭见先生的吗?」
「不,她没明确地这么说。不过,当时我女儿在店里走来走去――就是所谓的『物色』吧,有|些年轻的孩子在外头张望。」
这相当可疑。
「我女儿的态度也……怎么说,故意表现非常可疑,一眼就能看出她想做什么。真的逮到她后,她默不吭声,既不反抗,也没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