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扫码付钱,向大夫道谢,虚扶着谢幸出门。
他脸色已经没刚才那么难看了,但还是很难受的样子,坐在电瓶车后座,额头抵着方锐后背。
“还不舒服吗?”
谢幸贴着他后背的头点了两下。
“快到家了,给你做番茄鸡蛋面吃好不好?”
谢幸摇头。
“那红糖面线呢?甜甜的。”
谢幸没说话,还是摇头。
每个人都要走这么一遭,但方锐还是不可控制地心疼,他在家楼下停车,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谢幸:“回家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谢幸吸了吸鼻子:“睡觉不难受吗?”
“睡醒了就不难受了,刚刚打完针,很快就好起来了。”
生病的谢幸不吵不闹,但很容易哭。
不像别的小孩那样会缠着让大人哄,他会自己蜷到一个角落里,眼神空荡地盯着地面发呆,默默吸着鼻子掉眼泪。
偏生方锐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他宁愿谢幸会喊疼会大哭,而不是像个孤独的小兽自己舔舐伤口。
谢幸被风扇吹出一身汗,眯了许久爬着坐在床边发愣,方锐在阳台煮面线,煮熟之后倒进保温盒里想着晚点谢幸醒了让他吃点,刚打包完进客厅就瞧见谢幸的身影。
他倒了杯水走过去,伸手摸摸谢幸额头,不像下午那么烫,开始退烧了。
他浑身黏腻,额头的汗水沾湿了几根头发,对走过来的方锐说道:“锐锐,好热。”
方锐水杯递到他嘴边:“喝点水。”
谢幸低头喝水,方锐顺势向他后颈望过去,干净洁白的脖子没有半点异样,应该也没那么快。
这时谢幸又说道:“锐锐,热……”
谢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也像哭腔,说话声不大,拖着长长的尾音像在跟谁撒娇。
分化太难受了,很难熬。
这么热的天只会让人更难受更难熬,全球气候变暖,现在的夏天比以前的夏天还热很多,家家户户都已经支起了空调,只是方锐一直怕电费太贵,想着吹风扇吹了那么多年了,多吹几年也没事,再等久一点,以后日子好过一些再买。
方锐盯了老旧的风扇半晌,接着心一横给赵秀盈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