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叹道:“罢了罢了,头一回,只邀女眷们去长长眼也是应当的。日后开了门路,我们这些男子才好借着女眷们的福气去看看。就是可惜了这些愣头青们,结识女眷们的机会平白错过了哟。”
年轻些的翰林士们红着脸推说,原是为了赏花作诗才想去,并不是为了见女郎们。
这样的笑谈处处都有,唯有几个人接了贴,却不大高兴。
王元武瞧着女儿气得眉头都快打结了,连忙心肝儿长心肝儿短地哄着:“你不是心仪那顾子言么?这帖子都下来家里了,你不去?去给岑家那个添添堵也是好的。”
王初霁闷闷将那烫金的帖扔开:“顾子言一双眼都长岑听南身上了,我去了有什么用,她就为了显摆给我看才给我下帖呢。我才不去。”
“听说——永安侯府那位,这次也接了帖的?”王元武一张脸笑得灿烂。
王初霁吃惊道:“什么?温瑞瑞?她去做什么……?”
王元武一副过来人看透的样子:“你想去做什么,她自然是也是去做什么的。忘了从前你们那么要好的日子了?”
“你跟在永安侯府郡主后头,只管见机行事就是。”
王初霁想起温瑞瑞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刻薄派头,只好不情不愿应了。
岑听南只是逼急了会反击,温瑞瑞那可真的是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敌我的乱扎人。
可能温瑞瑞从头到尾也没把她当自己人吧,王初霁想,温瑞瑞大约是看不上她的。她只是为温瑞瑞挡刀枪的马前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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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要办荷宴,岑听南彻底忙了起来。
湖中荷花开得正好,景是有了,却也不能干赏,凉亭一类的赏景处得搭出来,湖上最好再有几艘游舫,另外找上一些歌姬、舞姬助助兴。
游舫和搭亭的事岑听南交给平安去办了。
日头太盛,她不想让三个丫鬟晒得黑黢黢的回来,至于歌姬、舞姬一类的,则是交给了琉璃去选,岑听南相信她的眼光,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差不到哪去。
再来就是宴会当日的酒水、吃食一类的问题,这问题关乎到安全,岑听南格外重视,郑重其事地找到孙嬷嬷,央她帮着搭把手,掌掌眼。
孙嬷嬷不知是不是在宫里头闲惯了,一出宫,肩上挑了这样多的担子,一点也不见推搪,反倒格外热情。
岑听南亲自求了上门,孙嬷嬷眼里都发着光似的保证一定办好。
她起初还担心让老嬷嬷操劳这么多事会不会累着了,这下看来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将事情分了出去,岑听南便更轻松了。
镇日在屋里抱着冰碗自制冰镇果盘,时令的蜜桃、芒果、西瓜还有荔枝,都是她最爱的,取了果核全放进一只冰碗里,慢慢将冰弄得碎碎的,混着果肉一口下去,解暑又快慰。
可惜这样的冰碗顾砚时不准她多用,两三日才只能吃一次,每回吃到一半还要被他将剩的那半全端走了。
后来岑听南就学聪明了,将用冰碗的时辰提前了,顾砚时下朝回来,刚好见到她捧着一只空荡荡的冰碗,眯着眼讨好地同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