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自己的衣角,鲜血很快染遍了自己的全身。
“央央?央央?”随着这道声音,梦境中又浮现出一人的身影,他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刀剑,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姜窈猛然睁眼。
她还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梦中的那道声音又出现在耳畔,端的是温柔体贴,姜窈却想要尖叫,“不要伤害橙黄…不要靠近我……”
沈昼雪轻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把头搁置在她的肩窝处,从前她身上是满山遍野的青草和花香,如今喝了许多的药,苦涩的药气使得这股香气越来越淡了。
他并没有嫌弃这股苦涩,只是觉得这样抱着她就会心安,甚至听见她梦魇被惊吓到时还有些心疼,他本意也不想如此。
他承认,他对她是在意,或许还有一点喜欢,在那双不含算计,满是爱意的眼睛里,在她笨拙的为他做了许多付出的时候,他的心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她。
只是在意也好,喜欢也罢,唯一不变的是他对她的占有欲。
她想要正妻的位置,可是放眼京都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都求取嫡女,他若是真真娶了她还不知会招来多少的讥笑与嘲讽。
从他入仕为官,到跌落泥潭,这些讥笑声从来没有停歇过,嘲笑他寒门子弟妄想一步登天,嘲笑他就算一朝得势却跟错了主子,还不是跌的粉身碎骨。
他站起来一遍又一遍让他们囫囵带血的将这些嘲讽声吞下去。
而今终于风波平息,实在是不想在这等大事上再落人口舌了。
她要是能够懂事一些就好了,沈昼雪想起从前她的乖顺,不由得心生感慨还好从前瞒着她,否则她早早的知道了定不会与自己那般情浓。
沈昼雪思绪回笼,怀中的人还处于一种惊恐的状态,他将手放在她的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乖,又做噩梦了?还出了这么多的汗,明日我让医师给你改改的方子,加一些能够安睡的药进去。”
姜窈眸色逐渐清明,原来不是梦中,可与梦境又并没有差多少。
自从那天之后,他不仅将自己院子里的侍女都换了一批,还每日都会过来,夜里就算忙到再晚也会走近她的床榻。
他有生杀允夺的权利,她怕自己和橙黄会向那日的刺客一样被挂在树活活折磨,怕橙黄失去手臂。
她想让自己没那么害怕他,但身体却不会骗人,她会在他靠近的时候身体痉挛,会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缩在墙角。
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总是很难看,动作更加强势的把她紧紧抱住,“不要怕我,就算怕,我也要你适应。”
好在,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她静静的睡过去。
对姜窈来说装睡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偶尔的几次睡着也总是很容易被惊动,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她噩梦的来源了。
她气血比先前还要差,尽管那些侍女们送过来的膳食每日都是变着法子的精美可口,药汤之中的名贵草药不减反增,尽管他日日来看着自己将这些东西全都吃下去。
那些食物尝在口中仍旧觉得没什么滋味,味如嚼蜡甚至还有一种呕吐感,可想起他说过的,会将橙黄送回来,她便生生地将这股难受压下去。
她问他,“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了,什么时候能把橙黄带过来?”
他当时只是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有时候还真的有些嫉妒你对她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