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翊不禁挑了挑眉,脸色散漫地转身回去,随即缓缓抬起黑色伞边,掀起眼帘与之对视。
他倒是想看看陈枭这张嘴能蹦出个什么来。
那张俊逸的脸上是一双淡漠的桃花眼,眸中平静无声、难辨情绪,而睫毛密长,眼睑下时而会覆上一层淡薄的阴影。
对视几秒,只见陈枭薄唇微动,吐字清晰:“我没伞,可以一起走吗?”
“?”沈翊愣了半晌,似乎对这话有些措不及防。
你还蹭伞来了?
陈枭偏头看了眼滂沱大雨,又低声问:“你很介意吗?”
“你伞呢?”沈翊有些意外地打量他,介意倒是不至于,他本身对陈枭没有偏见。
陈枭坦然道:“没带。”
沈翊婉拒道:“找别人。”
“可是我只和你一个班……”陈枭顿了下,迟疑地看他:“你现在不回教室吗?”
回是要回,高二4班也确实就他们两个美术生,但陈枭的处境比他好很多,这种事随便找个人都能借。
不过念及陈枭昨天替他撑伞,沈翊思忖几秒,动作有些犹豫地把伞伸过去。
瞥了眼黑色的伞边,陈枭微微低下头,迈步凑近:“谢谢。”
黑伞不大,两人同行有些拥挤,陈枭抬手抓着背包肩带,接连几次同他手臂贴手臂,只能感到彼此一阵冰凉。
途径公告栏时,陈枭下意识斜睨玻璃窗中的画,一眼望见其中那幅灰色调的天使神像,排名第一,沈翊的素描画。
余光中察觉他脸色的异样,沈翊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和他拉开一丝距离。
排名一出,画室传得够凶,都说陈枭万年不变的“第一”被夺走,心里早就恨死他了。
沈翊对此算是半信半疑,毕竟话糙理不糙,所谓的“第一”也确实是被他打破的,所以也尽量保持距离,免得刺激人家。
陈枭转回来时,蓦然瞥见他左眼下有颗极其不明显的黑痣,很小、颜色也很淡,和那双暗淡的眼睛相衬,更显得愈发清冷。
*
由于暴雨的原因,体育课作废后调课数学,班里哀嚎鬼叫不断。
沈翊倒是没什么反应,自顾趴在桌上小憩,就是风吹进来的时候,手臂总是凉飕飕的。
谢芳梅在黑板写完公式后,转身就瞥见下方的某颗脑袋,直接厉声让他出去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