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燕鸣山的一切都让人觊觎。
我从来信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生平第一次,我想冲着A班全体的人大喊“一群没品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我和燕鸣山关系密切”已经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新事实,不管燕鸣山同意与否,我已然成为他名下罩着的人。
这个事实令我欣喜雀跃,也令我冲昏头脑。
信徒的敬仰,离主越近,便愈发虔诚卑谦。
我的自我献祭不加遮掩,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打动燕鸣山一丝一毫,而是始终令他暴躁厌烦。
其实他掩饰的很好,可从他微皱的眉,低平的语调里,我却总能有所察觉。
一次我照常去给燕鸣山送东西,偶然间看见了他抽屉里放着的笔记本。
米白色的本子上,有一道明显的鞋印,将燕鸣山的名字也遮盖在了下面。
其实这个本子我见燕鸣山拿过好几次,他说不小心扫下桌的时候被经过的同学不小心踩了上去,他没怎么介意,就接着拿着用了。但我看着名字上的那道印子,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坐在他的位子上,拿我自己的橡皮仔仔细细擦了十多分钟,等燕鸣山回来时,我开心的拿给他看,他却皱着眉什么也没说,把本子压在了所有书的最下面。后来也没见他再用过。
我也喜欢直接地对燕鸣山表达爱慕。
我喜欢告诉他他在我心里的无懈可击,完美无缺,告诉他他永远是我无可取代的优先级。
但往往燕鸣山给我的回应,比见到我擦干净本子时还要恶劣。
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多,还不足以让燕鸣山习惯,又或许是燕鸣山生性冷淡,不懂得如何回应我的热烈情感。期待着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心安得的接受我给他的一切。
却没想过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向燕鸣山施加压力,让他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稳态崩塌,是在一个极其寻常的日子。
学校召开准高三动员大会,在学校食堂给学生们准备披萨和蛋糕,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
活动结束后是自由用餐时间,我在人群里穿梭,精准寻找燕鸣山的身影。
我很快找到了他,和他一起打饭窗口走。周围的人对我们的同行已然见怪不怪,我于是更加明目张胆,上前几步,和燕鸣山肩并肩讲话。
因为活动的缘故,这次用餐没有错峰分流,整个餐厅显得有些拥堵。
人多时,事故发生就是常事。
一个端着餐盘的女生朝我和燕鸣山迎面走来,在即将经过我们时,被打闹着往回走的两个男生猛地往侧边一撞。
刚打的汤饭温度滚烫,冒着烟朝我们浇过来。而我那一刻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一把将燕鸣山往我身后一拽,整个人挡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