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君果然大义,祝云时转头去看,但碍于面前的葡萄塔,只能看到沈凌江的半边脸。
贡琮面色沉了下来,他话里话外分明就是他们不配让谢星照奏曲的意思。
“你又是何人?”
绯色官服更衬得他面若冠玉,光风霁月,他似是察觉不到贡琮神色和语气中的轻蔑和不满,不卑不亢地答:“在下大理寺少卿,沈凌江。”
贡琮鄙夷地嗤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再说,却被身旁的臣子拉住了。
“殿下,点到即止,现在不是好时机。”
祝云时只听到面前叽里咕噜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被葡萄塔挡着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洛昭国的人在交流些什么,有些焦灼起来。
但几句短暂的交谈后,传来贡琮的冷声:“那就由你来吧。”
说完还要不甘地再度挑衅:“听不到太子殿下的笛声,当真是遗憾。”
谢星照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将指尖的莹亮一一拭去。
“五皇子不必遗憾,想来洛昭国地处北域,少闻天籁之音,沈少卿今日献技一曲,自然也会让五皇子觉得新鲜。”
这话是在讽刺洛昭国的人无甚涵养,粗莽狂野了。
贡琮气得脸色更加青黑,却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只因谢星照说得也是事实。
祝云时用帕子掩住嘴角,又想起自己面前有葡萄塔挡着,索性放下帕子放肆地无声笑了。
谢星照的一口伶牙俐齿也不全是坏事,此番真是大快人心——只要不用在
她身上就好了。
坐于上首的皇帝大笑了几声,算是缓和气氛,随后高声吩咐宫人道:“去取笛子给沈少卿。”
宫人不敢怠慢,很快就取了笛子来。
顷刻,悠扬笛声响彻整个含德殿。
祝云时暗暗惊喜,没想到寄春君不仅会做文章,还会吹笛。
她还是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她干脆吩咐身旁宫人:“将葡萄先拿开。”
宫人当下就要挪开葡萄,身侧忽地传来谢星照的冷声:“不准挪。”
祝云时回头瞪着谢星照:“为什么?”
谢星照沉着脸,眼神中如冻结了冰棱,锐利寒凉,语气强硬迫人。
“孤说不准就是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