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见他脸颊都染上一丝绯红,料想他定然热得厉害,这般一想她的那点子燥热也都不是事了,因为谢星照肯定比她更热更难受。
她故作抱怨道:“你这马车可真不够厚实,我总觉得透着风。”
她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因为实际上她觉得谢星照的马车比她的马车还要厚实防风。
谢星照闻言皱起了眉,剑眉耸起如巍峨山峰。
这马车是他特地吩咐人打造的,用的是最坚厚维暖的紫檀木,车壁都厚厚地铺上了一层羊毛毯,更遑论炭炉中足足的红罗炭了。
他一上车,便是不燃炭都觉得热,因此他平日出门定然不会乘这辆马车。
都这样了,还觉得冷?看来回去还得再改良。
莫非是下面的人偷工减料了?
问墨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这个月的俸禄别想要了。
谢星照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氅衣递了过去。
看着自家太子妃瞪得浑圆的澄清双眼,他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披着吧,你要是冻病了,被问责的第一个就是我。”
祝云时惊讶地看着他,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谢星照误以为她冷,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开窗让冷风直吹她的脸。
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不要给我惹事”。
看来不过是关切到自身利益罢了,祝云时回过神来,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我才不要披你的衣服。”
话音刚落,眼前被带起一阵劲风。
谢星照的大氅厚实极了,压得她肩膀一沉。
她惊讶地转头,只见他利落地直接给她披完氅衣后,侧过头低垂着眼正给她系着领口的氅衣系带,根根分明的睫毛低低垂着,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覆下一片阴影。
他将系带紧紧系上,紧得她都觉得自己自己脖子有些勒了。
“祝云时,真不知道你这么硬气是和谁学的。”
系完氅衣,他嘲讽地说了一声。
祝云时这下是真的热得冒汗了。
她不禁开始怀疑,谢星照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把戏,这才反将一军故意给她穿氅衣,打着一个他热她也别想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