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宫中琉璃瓦上亦积满了雪,一片银装素裹。
而在一片洁白之中,又缓缓亮起了点点火红。
祝云时看着御花园中忙碌挂红灯笼的宫人们感叹道:“没想到竟这么快又要过年了。”
与她并肩行着的谢遥苓也感叹道:“是呀,没想到今年你居然是以我嫂嫂的身份和我们一同过年。”
“阿苓!”祝云时恼道。
谢遥苓识趣地在唇边画了个叉,意思是不说了,但满脸狡黠的笑意仍让祝云时忍不住地羞恼。
“也不知明年会如何呢?”
祝云时扬唇笑了,“总归明年我便不是这个身份了。”
等到夏日,她便可以回归自由身。
二人正在御花园中慢步走着,忽闻压满雪的枝桠之后传来一阵哭音。
二人对视一眼。
“是阿晖!”
皇帝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因此子嗣并不如以往皇帝繁盛,只有谢星照兄妹三人罢了。因此在这宫中听到的孩童哭声,自然只能是谢望晖发出的了。
二人焦急地顺着声音赶过去。
只见谢望晖望着面前已花叶凋零得只剩枯枝的桃花树号啕大哭,而身旁的嬷嬷们正手忙脚乱地哄着,见祝云时和谢遥苓来了如见到曙光一般。
“见过公主,见过太子妃娘娘。”
“这是怎么了?”祝云时看了眼哭泣不止,瞬间就哭湿了谢遥苓帕子一角的谢望晖,焦急问道。
领头的嬷嬷答道:“回娘娘,前几日陛下命人打造了个玲珑球送予小殿下,小殿下玩得正起劲呢,怎知这玲珑球就挂上了树。”
祝云时顺目望去,果真见那积雪枯枝之间卡着一雕着花鸟纹晶莹剔透的玲珑球。
“拿竹竿弄下来不就是了?”谢遥苓一边给幼弟擦着眼泪,一边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玲珑球质地不如木料结实,若是拿竹竿捅了下来,怕是要摔碎的。”
祝云时了然,难怪方才过来时一群人一筹莫展的。
谢望晖仍是大哭不止,愣是谢遥苓使出百般手段都无法破涕为笑,这一股猛劲似要把天都哭穿似的。
他哭得实在可怜,祝云时不忍道:“好了,阿晖莫哭了,姌姌姐姐上去给你拿下来好不好?”
谢望晖果真止住了哭声,小身板一抽一抽地看着祝云时,平日白净的脸上此刻满脸泪痕,眼角还挂着一个圆润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