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夫人?!”我试着叫她,“我是宋人,我们……认识吗?”
她眉宇间情绪,从不可置信变得哀伤。她颓然的坐在石凳上,我忙过去问她怎么了,她看着我的脸,目光又看到了我的咽喉处,那里有道旧伤疤的。她失神了片刻,便为我倒了茶,“中原都好吗?”
看来是担忧着宋金两国的情况,我把我知道的情况简单说着……尚算平稳吧!
讲了好久,再看向她时,她正痴痴的望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说着“我这个人,一讲起话来就半天没个完!听烦了吧!?”说着我忙喝了口水。
“嗯?不会!我喜欢听你讲故事!”她微微遥遥头自然说着,随即又觉得失态了,便又补充着“我喜欢听人讲中原的故事!离开那太久了!”
“说了半天,还没介绍呢?我叫倪飞,和妹妹一起来到琉球见朋友!”我放下茶杯说道,“听大家都叫您红绢夫人,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我的名字?!……很多年没有人叫起了!”她微微叹着气,起身走到园中,抬头看了看那红绢。
“瑚儿!”我发现瑚儿出现在园门口,忙唤着她,“你来了!”她居然还换了一身妆容,更有精气神的美!我过去搀扶她进来,和红绢夫人打招呼。
却见她停滞片刻才转过身来,眼睛微红,似乎……
“夫人,这是我的妹妹瑚儿,瑚儿,她是?”我为她们互相介绍。
“不用介绍了!”她们同时说着,瑚儿看着她说“我们算是旧相识了,仿佛从出生起就认识了!”
“哦?这些年没听你说过!”我感慨着,这么多年的朋友,都没见过啊!
“这不是路途遥远嘛!”瑚儿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红绢夫人,说着“我们来这里就是参加她女儿的婚礼的!”
“原来是这样!倪泩!对吗?”我联想着今天的遭遇。
“娘,您见到中原的朋友了吗?”倪泩换好了衣服,跑进园门,看到我和瑚儿,正想着要打招呼。瑚儿却说要和红绢夫人叙叙旧,两人便留下我和倪泩去别的地方了。
我和倪泩也聊了一会天,还是觉得那红绢很牵动人心,便问了。
“娘说这红绢是答案,是心意,也是思念!”她站起来走到高杆下,“从我记事起,娘就建了这园子,每半月就会换一次红绢,所以它永远那么亮,远看着向太阳一样!”
确实!红红的暖着人心。
“娘说我还有个母亲,不过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继续说着,“这是大人骗小孩的话吧!我想,她的爱人可能不在人间了!”
“所以你想一直陪着她?!”我回想着一些路人的评论,倪泩已经二十四岁了,未嫁人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少见了,“你未来夫君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敢不好?!雷霆和我自幼一起长大,我们两家算是故交,他家就住在街对面,我出了门就能回家!”她轻松的说着,“不过,我也和他说好了,成了亲我也要住在家里,反正两边都有房间,我想多陪陪娘!”
能自己做主,能陪伴家人,又能干独当一面,还很乐于助人,红绢夫人的女儿很优秀啊!我心里赞叹着……
正想着,瑚儿和红绢夫人回来了,她安排我们在府里住下。第二天热热闹闹的举办着婚礼,在拜高堂的时候,红绢夫人让我也坐过去了,“我这边只有我自己,你和泩儿也算本家,有缘就做个长辈吧!”
啊,我觉得唐突,看着对面雷家夫妻怔怔的看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却被瑚儿劝着,“去吧!我们给她送个大礼,做长辈也不算为难!”
好吧!我居然还能有这个经历!
看着新人被送入洞房。我注意到红绢夫人多少有些落寞!但是好在,倪泩从来不打算走远!
流水席摆了三天,好不热闹。
我们要返程的前一天,听说晚上有烟花大会,瑚儿便约着我同去。
到了约好的时间,瑚儿带着面具前来,又递给我一副面具,她说这是这里的习俗,入乡随俗嘛!面具的阻隔让我们的声音都听起来怪怪的,“怎么还戴上手套了?”我牵着她的手问道。
“有点冷嘛!快走吧!小飞~”她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我们来到岸边,很快天空就被五彩缤纷的烟花点亮了,我们抬头看着。余光注意到她似乎转向我说话,但是太喧闹了,根本听不清,我凑过去问她说了什么,她摇摇头,我想回去再问问吧!便将她揽在怀中……任由烟花将我们一次次照亮……
“娘说感了风寒,就不来相送了!”倪泩已经盘上了头发,更加干练,她和家人送我们到岸边。
“如果你们来中原,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好好招待!”我邀请着。
瑚儿和我说她那日去工坊定了一艘大商船送给倪泩作为贺礼,想来我们两家是很要好的关系,希望有一天她们会回中原来!
站在船上,我们挥手作别。突然隐隐有笛声传来,很熟悉,我竟然能跟着哼唱出来“长亭外……芳草碧连天……天之涯……知交半零落……”唱着唱着我居然流出眼泪来,我为什么哭了,瑚儿问,怎么唱起这么哀伤的歌?是啊!也许就是因为歌词太悲伤了。
我们乘着西风而来,又匆匆离去……相聚的时间还真是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