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有些慌了,用最后的理智强迫自己冷静,可她对那歹人的身份无从猜测,连自己昏了多久都不知道。
这时她蜷起的手指相触,愣了一下。
天气炎热,她搀扶阿婆时,糖葫芦外层裹的糖衣化了,滴落在她捏着竹签的指尖,还没来得及去擦。
现在那处虽已结成硬壳,但还有些发黏,未完全凝固。
这说明她昏了没有很久,那歹人刚将她掠走,还在逃跑的路上。
谢天谢地。
虽然发现了一线生机,但姜初妤还是紧张得手心渗出汗来,生怕歹人突然来检查自己是否醒着,万一再被迷昏……
后果不堪设想。
马车声吱呀,车轮滚过石砾时掀起的颠簸震得她不舒服,却逐渐感到身体恢复知觉,心跳声也愈来愈重,闭上眼睛,默念阿弥陀佛。
却忽然想到师父说的“稍有不慎便易招致风险”,莫不是说的此刻?那签文真准。
所以她必然能等到“峰回路转。”
想到这个,她的心念镇定了些。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停了。
“出不去了,整个街坊都被封锁了!”
“操,发现得还真够快的。”
“现在怎么办?狗官来瓮中捉鳖那一套,早晚会被发现,要不弃车逃了算了。”
“不成!到嘴边的肉就这么白白飞了,你甘心?那可是黄金三千两!”
她听见车外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忙竖着耳朵偷听,可后来他们似乎是怕吵醒她,捂起嘴来说悄悄话了。
半晌,她听见车帘被撩开的声音,呼吸都不敢大了,装作还未醒,趁他们还未走近时双眼眯出一条缝。
有两个男人,一个高个子中等身材,一个瘦削矮小,按体型推测,绑她的人应是高个子。
她的头发被撩起,露出脖颈,一团冰凉似泥土的东西黏了上来,矮男人那双粗糙的手偶尔碰到她,只觉一阵恶寒,几乎要打寒战。
可姜初妤依然假装昏迷,也不敢再眯起眼睛,生怕暴露了。
直到她的脖颈、脸和手都被那泥包裹后,矮男人突然出声,带着嘲讽的笑意说:“小夫人,配合得挺好啊。”
声音尖细得听得人犯恶心。
“别装了,那迷药持续时间没多久。”
他都这么说了,再装昏就犯蠢了,姜初妤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
她试图与他谈判,用唇语示意他解开自己哑穴,高个男看懂了她的请求,却不照做:
“我可没给你点哑穴,是给你喂了丸特制的药,不禁可以使人暂时失声,要是过了六个时辰不吃解药,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你乖乖的,别妄想耍小聪明,自找麻烦。”
姜初妤听后,心中一沉,垂下眼,思索他此言是真是假。
绑匪解开她手脚,拿出了一套衣物,“是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她赶紧接过衣服,一伸手,发现双手竟枯瘦皴黑,皱纹纵横,惊讶地瞪大双眼,却感到眼周有异物被挤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