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偶尔穿插一句:他在亲她。
他竟然在,亲她。
姜初妤感到浑身发软用不了力,好在腰被锢得很紧,不至于跌倒,但也坏在这点上,叫她知道什么叫腹背受敌。
那只孔武有力的臂膀压在她腰上的力量也不容忽视,叫她半寸也退不得,只能仰头承受他的吻。
感受到她似有若无的抗拒,顾景淮移开了唇,可依旧离得很近,鼻尖相触,她无处可逃,被迫接迎他深邃又蒙着恼意的目光。
“你不喜?”他问。
姜初妤的心猛跳着,急着要从胸腔中奔逃似的,她张了张口,竟失声了。
顾景淮顺着她秀挺的鼻向下看去,不施粉黛的素白小脸上,娇艳的芳唇甚为夺目,不禁停住了视线。
察觉到他似乎在看自己的唇,姜初妤双颊红得要滴血,收回抵在他胸前的手,捂住了下半张脸。
她快不行了。
“夫君能先放开我的发么?”
她别开头喘息着,不肯看他。
他松了手,姜初妤感到腰间与发根皆是一松,忙垂头躲他,方稳了心神。
可谁知,那手臂竟又缠了上来,这次拨开她的发,贴着轻薄的衣料绕上她的细腰,猛一收力,将她纳入怀中。
姜初妤偏头靠在他襟口处,听见头顶男人低沉如晚钟的声音:“你还未答我。”
“……没、没有。”
没有不喜。
顾景淮眉眼微微舒展。
“但…这是为何?”姜初妤羞得失了气力,紧紧攥着袖口,才敢开口问道。
为何?
他背后的伤口开始刺痛。
顾景淮并非头一次险些丧命,战场上谁不是刀尖舔血,上一刻生,下一瞬死。
然而,这次却没来由地后怕。
尚未捋清楚到底在怕什么,他就撑着带伤的身子,从军中出走,不知不觉晃来了这山林中的破庙。
伤口钝痛,似在渗血,他只好靠在墙角稍作歇息,头脑清醒了几分,自嘲地提了提唇角,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当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他日日都能见到的人,他却忽然挪不动脚了。
随后发生的事并非他本意,却是本能。
顾景淮闭上眼,回味了一番与她气息交缠的那短暂一吻,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他还活着。
姜初妤久未听见他答复,忽然有些惴惴不安。都成婚了,妻从夫纲,是不是别人家的夫君都也是想亲便亲的意思?她问这话莫非显得矫情了?
可教引女官只教过房事,从来不曾说过男女相吻呀!
姜初妤默默紧闭着眼,腰上环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中。
她听着自己又快又急的心跳声,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这旖旎的梦逐渐演变成折磨。
诶,这心跳怎似有重声?
就在她以为他们要这样站整夜时,终于听到了他低喃了句:
“幸好。”
这是在跟谁说话?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顾景淮松开手,姜初妤重获自由身,含羞带怯地不敢回视他。
“你想问的事,暂且不告诉你。”
他此言一出,她才敢转眼看他,圆溜溜的眸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