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大会曾上门想要把曲成溪的尸体要走,悬挂于江南城门之上作为正道打败魔教的战利品,还要治萧璋和魔教勾结的罪,结果差点被朝云派门生打死,灰头土脸地丢了出来。
强者才能制定规则,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青莲派落寞,又有新的门派跃跃欲试,此一时彼一时,循环交替,似乎已经是正道再熟悉不过的常态。
又过了几日。
“教主!您的伤还没好,不宜下地啊!”
“滚开,备马!”
华丽的马车冲天而起,直奔圣灵阁所在的群山。
一回生两回熟,这已经是沈钦不知第多少次踏入圣灵阁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沈钦根本等不急那诡异的传送带将他送到圣灵阁深处,就跛着脚向里面冲去:“阁主!我有要事相求!请速速见我一面!”
他的声音仿佛让周围纯白的墙体翻滚起了波澜,四周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下一秒沈钦只觉得脚下的传送带忽然猛地向前加速,周围的一切仿佛万花筒中的画面疯狂后撤,他的腿被萧璋打得骨骼粉碎,重心不稳,差点向后摔去。
然而转瞬间,下方的移动又猛然停住,沈钦又狼狈向前一倒,扑到在一张明红色的桌上,一抬眼正对上圣灵阁阁主半眯的双眸。
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圣灵阁主玩味地看着他。
她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奇怪的红色框架,两边各有两个透明的薄片,身上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布料的衣服反射着墙壁白色的光,仿佛来自异世界一般。
“沈教主,有求于我的人都是乖乖等着我去见,哪有逼着我出来的道理?你怕不是当教主当得太舒坦了,以为全世界都听你号令呢吧。”
沈钦后撤一步,下一秒竟是跪了下来。
阁主惊讶地把那框架从眼睛上摘下来:“哎呀哎呀,我不是看错了吧!从不低头的魔教教主在向我下跪?”
沈钦抬起头,他温和俊美的容颜苍白如纸,明明衣着整齐华丽,却仿佛即将破碎的花瓶一样,整个人从深处透露出一种濒临崩溃的落魄和狼狈:“求您,告诉我最后一片星河血梅在哪,我什么都能给。”
骄傲、尊严……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没有人知道他扑到曲成溪身边时的感受,曲成溪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仙骨深处毫无波澜,就连灵魂都仿佛消散在天地间,那是真真正正的死亡,再也无法挽回的死亡。
那一刻沈钦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自己费尽心机想让曲成溪离开萧璋,甚至不惜一次次折磨他的精神,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对萧璋死心,却不曾想死去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人。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啊。
——我是想占有你,但是我只是想对你好,让我们回到从前一样,这样有什么错呢。
心脏痛的几乎生不如死,那种求而不得的痛苦让沈钦几乎疯魔,他的嘴唇颤抖着,死死盯着阁主:“什么都可以……”
阁主从桌子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弯腰看着他:“沈教主,很久以前曲成溪就跟你说过,你把自己变态的控制欲当作了爱情,现在人终于被你逼死了,你开心吗?”
沈钦的心脏仿佛被深深刺穿,几乎脱口而出地嘶吼道:“你根本就不懂!我对他有占有欲不错!变态也不错!但是我也爱他!我被亲生父亲当作工具、被所有人惧怕又憎恶,只有他在我身边真心关心我在意我!这辈子只有他给过我真情,怪就怪我太晚才看透,我如果早些醒悟,绝不会走到如今!”
“这话倒是终于有几分真情流露,”阁主的笑意很冷,“但是这并不值得同情,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你的错误为什么要别的人命来买单?错过的就是错过,本没有回头可言,而你却偏偏要他原谅你的错误和你在一起,还要为此一次次折磨他的内心!”
沈钦忽的变得凶狠,猛地抓住阁主的袖子:“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别拐弯抹角!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
圣灵阁阁主冷笑:“我要你的江山。”
沈钦愣住。
“我要你的花月教控制权,”阁主盯着他的眼睛,“我要你把花月教所有的盘口和分舵都转给我,包括财产人员地契所有的一切……你能做到吗?”
沈钦咬住嘴唇,他似乎犹豫了,然而那犹豫只有一瞬:“可以。”
阁主微微有些吃惊地挑起眉,眼神中的冷淡稍微散去了些:“啧,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