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何好手段。
竟是抢在了魏昌宏发作之前,让底下的武将带着这个东西入了京。
如今朝局虽说已经混乱,甚至隐隐在了崩塌边缘,可面上仍旧是祁氏王朝。
他手持王朝唯一一把尚方宝剑,那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同时……
也是在场所有官员的索命符。
有这东西在,日后他们但凡出现任何一点差池,徐京何都能以此之名,将其斩杀。
朝堂要的就是师出有名,那再没有任何东西,比乾安帝时期的尚方宝剑更具说服力了。
此剑面前,他魏昌宏反驳不得,朝上的小皇帝斥责不得,就连太后……亦没有说道的资格!
不过两日时间,徐京何持尚方宝剑斩杀了柴平的事,便已经传到满京皆知。
徐京何当堂斩杀了柴平,不仅没有受到了任何的处罚,且还得了满京城的赞誉。
尤其是他在学子间的名声,是直接喧嚣而上,超越了前边所有的科举主考官。
施元夕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羡慕了。
这家底厚的就是好,随手一掏就是尚方宝剑,这东西虽说是个老古董了,可用在了此时,还真的像是天降正义一般,任谁都挑不出来徐京何的不是。
不过。
死物到底是死物。
如若现在乾安帝活着,徐氏靠着这个东西,便也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偏乾安帝都死了许多年了,这东西也就在这种特定时刻,能有个名正言顺杀奸佞的理由了。
施元夕坐在了青云寺的厢房内,正和周瑛对弈,一边平静地道:“柴平死了以后,朝中提拔了另一个翰林。”
“此人与柴平乃是同一时期进入的翰林院,都出自魏昌宏门下。”她微顿,往棋盘里放下了一枚黑棋。
“柴平死了,魏家还会有另外的柴平。”她抬眼,和周瑛轻笑:“只要魏家不灭,朝上的太后仍在,这朝中,便会出现无数个柴平。”
杀不完,也永远杀不尽。
“好在此番变动之后,本次春闱的出题人,再不可能出自翰林院。”周瑛轻笑着放下了白棋:“又有持尚方宝剑的徐京何坐镇,今次科举,必能选出真正有才学之人。”
施元夕闻言只笑:“才学不假,但入得朝堂后是何等模样,皆未可知。”
人是会变的,哪怕少年时过得再如何的凄苦,一旦沾染上了权势以后,都少不得变得面目狰狞。
何况,还是魏家这样的权势与富贵。
周瑛但笑不语,就听她问:“不过,除了眼下所知的这些,魏家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她指的,是兵权。
朝局这般混乱的情况下,魏家还能把持少帝,必定是军中有人。
可方运所率领的京畿营,不过五万人。
说来,还没有那裴济西麾下的镇北军的人数多。
当然,京城驻军的重要程度,是要远高于其他任何地方的,这点施元夕也清楚。
但如果只有这么五万,魏家怎可能会这般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