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到他会时时修改自己的未来蓝图,在一些问题的处理手段上一变再变。
不存在从最开始就完美布局的计划,这世间的一切都在时刻变动,做规划就像编写程式语言,一边写一边堵bug,反正整个程序能够摇摇晃晃运行起来就算没毛病。
“其它虫子我管不着,但对于庇护范围内的族群成员和盟友,我有责任考虑他们的安全问题。”
眼见着克里曼那一根筋的脑袋瓜正在疯狂钻牛角尖,萨克帝终于体会到了所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想笑”的感觉。
“别想那么多,如果你和克拉克遭遇危险,在不危及我自己族群的前提下,我会尽力援助。这和你们是否强大、是否有利用价值毫无关系。”
“嗯。”
克里曼终于又嗯唧了一声。
他的冷酷设定完全没崩,只看表情好像什么把囚犯怼在小房间里审讯的监狱管理员,但尾巴却有点别扭地在身后扫动两下。
“干活去吧。”
萨克帝叹气,他们在休息巢穴里聊得太久,他有点担心其余武装种把看不顺眼的人类给揍了——这群脑子里全是筋肉、阴暗凝视的虫子真有可能干出来类似的事情。
要处理的事情多到爆炸,灰翅族群发生分裂这种事情可不是献祭赛之类的小打小闹,一个弄不好就要翻船,他们都得做好准备。
“我们的时间有点紧,选最快的航行线路多跳几个跃迁点,不用节省能源。”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格拉再连一次大信息巢。
事情远不如雄虫说得那么轻松,对方但凡照一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的脸白到可以直接去演一只死虫,和他通讯的时候连伪装都撑不住。
强行链接很容易把脑子烧掉——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和他曾经打击黑市贩子兜售的智脑加速器不一样,大信息巢和构成内环网基底的数据天穹,与那些赛博兴奋剂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敢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反向追溯大信息巢,他绝对会在回到Ja的第一时间将雄虫拖进窝里,罚得对方嗡嗡叫。
上一秒刚残忍无情做出决定的核心种,在忙完一圈事务、回到自己的巢穴看见放在角落里的箱子后,立刻又产生了“要不然还是下次再罚吧”的想法。
他同亚瑟私下交易了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卡姆兰虽然贫瘠,但居住在那里的人类偶尔还是会前往最近的小玫瑰星域,采购一些生活方面的物资。
毕竟人活着总是要吃饭。
听到他的需求时,青年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随后高效率地找来了他想要的那些小玩意儿。
“送给您的伴侣的礼物?”
对方在安排好卡姆兰的一切后,以最快的速度孤身登舰,笑着将手里的两只小箱递过来。
“不是伴……算了。”
萨克帝麻了。他很累,解释太多次也没人信,于是呈现出一种“啊对对对”的摆烂状态。
“谢谢。”
他同那名青年道谢。
“可以问一下,虫族在选择伴侣的时候一般看重哪些方面吗?”
亚瑟随口问道:“您和您的伴侣看起来感情很好。”
萨克帝:“啊?”
这是什么朝纲赛道的种子型选手。作为一个寡王,上辈子他前半生打仗,后半生躺床。好不容易重获新生、恢复活蹦乱跳,就立刻捡到个亚成年雄虫。
格拉主动的那回把他吓得跑出巢穴吃了一晚上风,根本不了解虫族的择偶观。
最开始他其实挺凶的,不知道为什么白色的虫子会觉得他看起来很好,可能这就是滤镜的力量。
“……显得可靠一点吧。”
男人不能说不行,特别是这种关系到人格与自尊的问题,他只能糊弄面前的青年。
“大部分虫都会喜欢强大存在的,如果是伴侣,态度温也很重要。”
格拉就很喜欢被他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