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他兴奋的告诉我,他的申请已经批了下来,以后他每天都会在家陪我,喝喝茶养养鸟。
那天晚上陈珂急匆匆地来找他,说出了事要他回去一趟。
我很不乐意。
但我爸像一头倔驴。
然后这头倔驴就再也没回来。
在停尸房门口,陈珂哭着跪在我面前,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爸爸的头骨被开了一个大洞,肋骨全断。
报告上写着,全程清醒。
被清醒的折磨了四十多个小时。
我看着那张白布,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我说:“老头,我总说你是头倔驴,你不听话,好了吧,被做成驴肉火烧了吧?”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但我知道,迟到的正义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我们联合禁白粉大队顺着王麻子的线顺藤摸瓜。
王麻子哭丧着脸说他们都是单线联系。
那边有货的时候才会给他打电话。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我们督导组直接把办公室搬进了星图传媒。
陆关山嚣张,我就要治治他身上这不服气的劲。
我对着陆关山笑道:“麻烦陆董给我取一下这十年间所有星图签订的合同。”
我又强调了一遍:“所有。”
陆关山脸上的笑一僵,指挥着他身边的秘书去取。
我打断他说:“您亲自去取一下好吗?没有人比您更了解星图了,别人去,我信不过。”
我又说:“到时候真查出个什么,您又拿这个做借口抵赖就不好了吧?”
陆关山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啊。”
成堆的合同像小山一样摞了满地。
我们不眠不休了几天几夜,一张张翻,又用大数据比对。
陈珂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影了。
打电话问他,他只说有事。
陆关山比我们还关心我们的工作进度。
有事没事就过来探口风。
“找到了!”
小杨眼底下顶着两团重重的乌青,捏着一张合同手脚并用的跑了过来。
他说:“这个合同有问题。”
我拿起来翻了一下,我立刻说:“联系税务局。”
小杨点点头,立刻跑出去打电话。
一连又翻出来几份有问题的合同,我正要拍照记录。
陆关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他轻佻的吹了个口哨,拍手鼓掌:“真不错,夸夸你们,督导组的就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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