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服药一事朱尚炳也知道了,想到秦王越来越暴戾的脾气,他再次忧心十足道:“母妃,您还是劝劝父王,用多了那东西对身体有大害,真的不能再用了。”
“你父王现在能听得进谁的劝?”邓氏声音有些尖利道,见朱尚炳被她吼得一愣,邓氏心底疲惫一下子全涌上来,她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你父王那也别去多言,小心他迁怒与你。”
朱尚炳抿了抿嘴,用力握紧拳头,邓氏已经让人扶着去内室休息了,朱尚炳见母妃这边说不动,满心的暴躁急切也只能压下去,转身大步离去。
如今秦王府看着蒸蒸日上,但朱尚炳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朱尚炳眼神发沉地看向前院。
这份不安,大概是因为他父王行事越来越没章法引起的。
就是朱尚炳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别说争夺太子之位了,整个秦王府都要遭难。
只是朱尚炳此时也不知道,变故会来得这么快。
朱元璋在收到秘奏的时候也气笑了,之前调查的事还没完完整整出个结果,没想到秦王就忍不住作死了。
“很好,很好!”朱元璋阴恻恻地咬出这几个字,眼底已经被赤红杀意覆盖,“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朕成全他。”
老子还没死就敢穿龙袍,这是等不及了咒他死呢。
锦衣卫当即带着皇命出京直奔秦王封地,奉命捉拿秦王一家,押往京城问罪。
锦衣卫办事那叫一个效率高,下手不留情面,哪怕秦王又疯又狂,最终还是被押着前往京城。
也就在这时,秦王府被锦衣卫拿下一事传开了,朝中文武都吓了一跳。尤其之前支持秦王的武将们,赶紧派人去查秦王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竟然惹得朱元璋如此动怒。
秦王被抓,这一路锦衣卫更丝毫没跟他客气,到了京城也是直接被关进诏狱。这可把观望的大臣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谁都知道,进了锦衣卫诏狱别想完完整整活着出来,就算不死也活不长了。
洪武帝他是何用意?!!
别说外人心中打鼓,胆战心惊了,朱高炽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哪怕他事先不是全无准备,也被这一下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秦王为什么要在作死这条道上加速奔跑?!
如今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不,要马皇后重新活过来,秦王兴许还能侥幸留下一条小命。
朱高炽蹙了蹙眉,他没有替秦王说情的意思,过往种种都注定秦王与他一家是死敌关系。
谁掌握大权,对方下场都不会好。
朱高炽心中忧虑的是,这事儿会不会又给老朱同志什么刺激。
如今眼看着老朱状态没那么偏激了,万一又
不提朱高炽心中忧患,在秦王下诏狱这天深夜,朱元璋亲自来了一趟。踏入这臭名昭著的诏狱,嗅着空气中腥臭味道,朱元璋来到关押秦王的牢狱外。
隔着几道铁栅栏,父子相见了。
朱元璋一身威严坐在椅子上,双目深沉,目光更似裹着毒一般,深深凝视秦王。秦王此时哪还有往日嚣张狂妄的风姿,蓬头垢面,垂着头瘫坐在地上。
空中沉寂许久,朱元璋让随行锦衣卫和太监都退
出去了。
“朕待你不薄。”朱元璋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压抑的情绪随之浮动,眼中隐隐有红色跳动。
然而,当秦王骤然抬头,散乱的发丝一双眼血红可怖,比朱元璋更像一个失控的地狱恶鬼。
“不薄?”秦王呵呵冷笑,声音干涩嘶哑又透着一股疯狂之意,比指甲刮过铁皮的声还难听刺耳。
“我也想问问你,我比朱标差哪儿了,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就因为他大我一岁?他是大哥?”
“论文,我不输朱标,论武,朱标根本比不上我。”秦王突然抓住几根铁栅栏,拼命想挤到朱元璋面前,声嘶力竭地咆哮、质问:“你眼中只有他,只有朱标。我再怎么努力都只能成为朱标的臣子,为朱标巩固皇位,臣服下跪。凭什么,我不服!”
秦王狰狞不甘的面目近在眼前,嘶吼声更是震得人耳膜发疼,朱元璋却不闪不避地直视秦王双眼,直到秦王吼完,粗气喘个不停,朱元璋忍着胸口燃烧的灼痛,止不住的冷笑。
“好一个秦王,好一个不服。”
“哈哈哈哈——”秦王就跟疯了一样,放肆大笑。
朱元璋冷着脸起身,身后是秦王越来越嘶哑的笑声,朱元璋眼中也再无一丝温度。
第二天秦王就被提出诏狱,押送到京中秦王府看守起来。而秦王府的家眷却没跟着离开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