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便想挣脱。
然而这一幕早已被浴池旁的千枝长明灯在绢丝隔扇上投成了朦胧剪影。
正好和福常拉扯到隔扇跟前的左相:“……”
“陛下!您怎可只因不想立后便在白日行出如此宣淫之事啊,陛下!”
左相言语里的痛心疾首已丝毫不能掩饰。
景暄也是第一次如此想要解释:“朕没……朕这便速速更……嗯………”
然而他整个人被禁锢在顾放怀里,竟怎么挣扎都没用。
头顶也已传来一道似是而非的声线:“陛下,有些事妾身可速不了。”
那声线若仔细听倒也能听出两分与顾放平日里的相似。
可是平日里的顾放总是一副渊渟岳峙、含霜履雪的端正模样,声音也总是如玉碎冰,透着清冷疏离,“本王”二字更是在轻描淡写之间便可让满朝文武感到极致威压。
是以从未有人听过他如此慵懒地裹着缱绻暧昧的声调,更别说还温柔小意地自称“妾身”。
以至于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的福常都不禁一时怔然,这,这,这……
这是谁?
莫非他家小陛下竟当真的在紫宸殿里藏了个男狐狸精?!
更别说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左相了。
如果说传言可以造假,那眼前这一幕幕……
“不过左相若实在等得无聊的话,妾身也愿为相爷引荐一二好友,以待与君同乐。”
男狐狸精的声线再次悠然响起。
左相:“?”
与君同乐?
与君同乐。
与君……同乐?!
扮演直臣扮了大半辈子的左相反应过来这四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头晕目眩,已然快站不稳。
偏偏那后殿内的景暄还以一副极为着急担忧的口气补了一刀:“胡闹!左相已近天命之年,这等身体,府中天天都需鹿血虎鞭吊着,你还为他引荐一二好友,如何能吃得消!”
“我,我,我……”
我身体好得很!
谁需要鹿血虎鞭天天吊着!
左相一生自诩高贵体面,何时见过如此狂悖之场面,又想着他竟还要把女儿嫁给如此荒·淫昏君,一时间气血翻涌,紧捂胸口,全凭着和右相攀比的最后一丝倔强没被当场气晕过去。
福常见状赶紧扶着人回到正殿:“左相莫气,左相莫气,您若气坏了身体,我们大宴可损失不起。”
江应雪也连忙上前扶住她父亲:“爹爹莫气,爹爹莫气,您若气坏了身体,院中姬妾又得去寻虎鞭鹿血,她们的月银哪里供养得起。”
林太妃也严严实实地把景翊的整颗脑袋都捂住:“是啊,是啊,表兄莫气,表兄莫气,陛下也是心疼您的身体,所以不若从本宫那里带些上好的鹿血回去?”
左相手指狂颤:“你,你,你,你们……”
“太医,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