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虽然在脑海里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手上还是不可控制地一把推开了顾放。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从马车里逃窜而出,又到底是怎么带着华停一路狼狈地逃回紫宸殿的。
他只记得在他仓皇逃出时,身后传来的顾放的那声浅淡低笑,让他觉得耳根滚烫异常。
好在离开顾放之后,他身上那种酥痒酸麻的感觉就全都没有了,所以必然是那顾放身上有跳蚤。
景暄恼羞成怒,十分笃定。
可他到底该不该去找那柳丑儿拿解药。
他坐在紫宸殿的玉阶边沿,抱着自己那颗漂亮的脑袋,暴怒地揉成了一枚可爱又狂躁的鸡窝。
一方面,他觉得就凭在顾放的尺寸与硬度而言,他不想办法彻底阻止梦里的场景发生,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柳丑儿卖给他的药的确货真价实,回头真弄顾放一个“阳气泄尽,短折早夭”。
“所以那虫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自己跑了出来呢!”
景暄无能狂怒。
一旁的华停却一脑袋的不明白:“虽然那虫子用给了襄定王,陛下您暂时不能帮助您那位朋友了,可换个角度想,襄定王一出事,您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政了吗,那还需要那虫子干嘛?”
景暄:“……”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但他要是早早就嗝屁了,还有谁能替朕打压那些门阀,镇压那些老臣。朕恰值风华正茂,年轻美貌,难道就要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这些国之大事和那群老头子身上吗?”
景暄说得底气十足,大义凛然,颇有要将纨绔尊严捍卫至死的风范。
华停竟也觉得很有道理:“对哦,陛下亲政了就不能天天带臣出去鬼混了,那还是襄定王活着好,能干,勤劳,还无力雄伟。”
华停说着,抿唇点头,认真地竖起了大拇哥,毫无保留地表达了他对这位“打工王爷”的十分认可。
景暄:“……”
他现在可听不了一点“活好”“能干”和“雄伟”。
所以他为什么还会如此纠结。
明明他都已经在梦里见过许多次顾放擅权专政,谋朝篡位,甚至把他软禁行宫狠狠折辱的场面了。
可他为什么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让顾放就此阳痿!
“那顾放上辈子是救过朕的命吗!”
景暄忍无可忍,自暴自弃,脱口而出,满是愤懑。
以至于恰好走到紫宸殿门口的林太妃不禁愣了一下,才不自信地试探开口:“襄定王难道不是这辈子就救过你的命?”
景暄:“……”
好问题。
所以他这一切的纠结都只是因为他太注重恩情,太知恩图报,太善良仁慈了而已,决计不是因为其他。
想明白这一点,景暄迅速做出决定:“华停你马上出宫去找柳丑儿,把我和顾放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让他速速替朕想来办法!还有,传令下去,让顾放好好禁足,一月之内不准再进宫面圣,否则当以谋逆论处!”
只要他不见顾放,那一切肮脏的意外就必不可能发生,这可真是个万无一失且周全之策。
景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紧紧握拳,重新振奋。
华停也直接一声:“得嘞!”
只要不刷恭桶,让他干啥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