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舟淡淡“嗯”了声。
季正风从小就对他施行精英教育,在沈向初去世后变本加厉。
那会儿大伯母常来看他,沈阳则是仗着长辈身份,带他四处疯跑散心。
他这位姨姥姥,从年轻时就是不婚主义,常住国外几年,突然回国,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车祸。
应她的要求没通知家里其他人,季宴舟只能抽空多过来瞧瞧。
“以后我会安排人每天送饭过来,你不用做。”
季宴舟声音平缓,“没事推她去楼下晒晒太阳,别老闷在房间里。”
简枝含糊地“嗯”了声。
就这么一会儿,他两边腮帮子全塞满了,咀嚼都有点困难,却还死死抓着筷子。
像饿了半个月的乞丐。
季宴舟:“……”
“你可以慢点。”
话音刚落,简枝就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他嘴里被食物塞满了,咳嗽声小而闷,脊背弯着,手难受得捂着脖子。
脸已经憋红了。
偏偏房间里又没有垃圾桶,季宴舟只能拿着饭盒盖子,另一只手扣住简枝的后脖颈,“吐出来。”
掌下的皮肤温热,骨骼感明显。
季宴舟随手把盖子放到一边,手掌往下轻拍简枝的背。
室内开了暖气,因此简枝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
碰上去实在是瘦得咯人。
季宴舟:“好点没有。”
简枝用力咳了两声,身体起伏的弧度才慢慢变小。
他还是说不了话,一只手在桌上摸索,似乎是想抽纸巾。
季宴舟抽了两张,直接摁上了简枝的唇。
动作的缘故,他略微附身,直直对上了简枝泛着水光的眼。
他脸还红着,眼睛轻轻一眨,眼泪仿佛就要顺着眼尾流下来。
唇一张一合,隔着两层纸巾都能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季宴舟其实是有洁癖的。
但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直接忽略了这件事。
此刻理智回归,他立马将手里的纸扔了,又抽了两张欲盖弥彰地擦手。
半晌才问简枝,“你刚刚说什么。”
简枝已经彻底缓过来了,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个袋子,把垃圾一股脑都塞进去,然后正襟危坐,用那双还泛着点水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宴舟。
“这饭菜太好吃了。”
简枝双手合十,真诚恳求,“以后能多送我一份吗?”
季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