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以他的专业能力担保,那是孟霄,他不会认错。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孟霄,他们在一起。
殷屿猛地开始往前翻更多的照片。
先前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背景中,而忽略了其他的细节,而现在重新回顾。
他甚至不仅仅是翻开了那一年的照片,他翻阅了所有的。
他注意到越来越多的细节——
不光是出现在反光中的面孔,偶尔出现在照片角落里的手指、桌面上随意摆放的餐盘酒杯、被拉开的座位……
这些都昭示着这里不止是孟霄,还有更多人。
就像是一支小团队。
殷屿呼吸颤抖起来。
离山远一点。殷容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里,他随时都能听见母亲的惊恐和歇斯底里。
他在找山,却兜了一大圈才发现,他已经在山里了。
难怪这些照片的背后被详细记录了时间、地点坐标,他毫不怀疑这些背后一定联系着关山,联系着那些怪物。
他们四处旅游的幌子下,是追捕怪物的信号?还是在寻找关山的建址?
如果他们在追踪怪物,那么被解释为意外遇险的最后一次旅行,也就难怪为什么连父亲的尸体都找不到、他的母亲在目睹了一切后精神失常。
殷屿比谁都更清楚那些怪物有多么可怕的力量,那些怪物是那么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身体。
“你发现了什么?”贺连洲皱眉看着殷屿突然脸色苍白地胡乱翻动相册,直到对方浑身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不得不出声打断。
他上前按住殷屿的肩膀,但下一秒,殷屿便近乎本能地反击,反手擒握住贺连洲的手腕,猛一过肩,便把贺连洲往地上重重一甩。
贺连洲反应极快,顺势翻腾落地的瞬间便双手反抱殷屿的胳膊,一个巧力迫使殷屿一同滚落。
他双臂猛地锁扣住殷屿的肩膀,犹如两道铁链,力大无穷,哪怕殷屿有再多的技巧和经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也没法挣开贺连洲的束缚。
贺连洲嘶地吸了口气,手腕、胳膊、肩膀……被殷屿触碰到的每一处都泛起火燎的痛。
他目光落在殷屿无神失焦的瞳孔里,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从眼前青年的身上渗开,一股令他都觉得难受、或是说排斥一般的威压肆无忌惮地外溢。
这家伙……
贺连洲意外地敛起眉,他以为殷屿是一个怪物锚点,他的身上有怪物亲和力,但现在,同样的,他的身上又有怪物避之不及的威压。
这一片区域恐怕随着殷屿四溢的气息蔓延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被怪物光顾了。
贺连洲目光再度落回殷屿的身上,男人甚至仍旧在细微地颤抖、挣扎。
他扣在殷屿肩膀上的手臂被男人用双手死死抓着,就像是抓着溺水时的浮木。
贺连洲眉头紧蹙:“殷屿!”
“殷屿!”
“清醒一点!”
殷屿闻言应了一声,点点头松口气。
贺连洲皱着眉头看扒在自己身上的老教授,他不耐地试图丢开,但旋即就被殷屿盯住了。
贺连洲:“……”
他勉强放下了手。
水流仍旧又急又快,一行人在水下泡得浑身冰冷刺痛,几乎手脚都有些发麻了。
哈图打着哆嗦嘟囔:“我觉得我的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他妈的什么时候太阳能出来?我已经开始想念白天的高温了。”
陆贞琪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还有四十分钟日出,快了!”
她刚说完,又是一道峰浪打过来,将她直接从石壁上拍进了水里。
哈图见状瞳孔微缩,大喊了一声,不过很快,陆贞琪就冒出了头,只是摇头苦笑道:“看来想待在上面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视野好。”勤枫说道,下意识地又去看那片水下的阴影,却是脸色微变,“它又动了!水肯定把底下卡着它的什么东西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