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嫁人,难不成继续留在这儿念书?”唐柱使劲一用力,终于将唐娣拽了过来,咬牙威胁道,“你早早嫁了人,换一些彩礼,好给阿郎娶妻。”
“我不要……”唐娣怯怯地看着唐柱,哭着摇头道。
唐柱哪管唐娣的意愿,说着就要拽她离开。
堂内的弟子想要上前帮助唐娣,但碍着唐柱是她的父亲,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且慢!”
这时,季蕴冷静地出声制止道。
弟子们发觉季蕴来了,纷纷露出了喜色。
“你是谁?”唐柱上下扫了季蕴几眼,见她穿着不俗,举止品貌不凡,便暗暗思忖着她的身份。
“我是唐娣的先生。”季蕴直视过去,未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从容淡定地说道。
“奚亭书院竟然让一个女人当先生,真是可笑。”唐柱闻言颇为轻蔑地撇了撇嘴。
“不许你侮辱先生!”宋惠神情气愤地喊道。
大多数的弟子则跟着附和道。
唐柱在众目睽睽之下,便知一时惹不起季蕴,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你,你就当我方才的话在放屁。”
说罢,他用力地拽着唐娣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思勤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当这儿是你家不成?”季蕴冷声道。
“那你想怎么样?”唐柱停下,咬牙问。
“先生,救救我,爹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妾,先生你救救我……”唐娣哭得凄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淌,大声地喊道。
“贱蹄子,你住嘴,流这些猫儿尿的装什么可怜你,你不嫁给人,阿郎哪里来的钱娶妻,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唐柱低下声来,骂道。
“他要娶妻与我何干?”唐娣想要挣脱出唐柱的钳制,她抗议道,“难不成他要娶妻,就要把我卖掉?”
“贱人!”唐柱眼神发狠,用手掌地刮了唐娣一巴掌,她的脸瞬间就被打红了。
“你住手!”宋惠眼睛泛红地阻止道。
“我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唐柱气得胸口起伏着,他狠狠地瞪了宋惠一眼。
宋惠登时被他的眼神吓到,退了回去不敢再说话了。
但是季蕴不是被吓大的,她已知晓唐柱是蛮横不讲理之人,便平心静气地说道:“你当众掌掴子女,已经犯了大周律法,我劝你还是不要……”
“你吓唬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唐柱一下子打断了。
“我这不是吓唬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季蕴深吸一口气,颦眉道。
“我管教自己的女儿,怎么就犯了律法,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有哪条律法说了我不许管教子女了?”唐柱大声反驳道。
唐娣垂头低泣。
“这是律法,倘若你有异议的话,你得去府衙问知州大人。”季蕴目光冷冷地看着他,解释道。
“什么知州,我管教女儿,关知州大人什么事?”唐柱目露鄙夷地扫了季蕴一眼,嘲道,“我奉劝你一句,你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了,给家里蒙羞?”
“照你这么说,那官家是女子,她登基为帝,也是给皇家蒙羞?”宋惠气得浑身发抖,忿忿地说道。
“天家的事我这个老百姓管不着,我就管你了,你们这些女人,着实是不要脸面,搞一些所谓的男女平等的风气,把娣娘教得心都野了,竟然都敢忤逆我了!”唐柱讥讽道。
许萧然早就忍不住了,气得想要冲出来,却被陈润一把拽住。
“你拦我干嘛?”许萧然回头不解。
“切莫冲动。”陈润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