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太太寿宴,婆母与南安侯府的侯夫人相谈甚欢。
侯府秦世子满腹才学,年纪轻轻已高中进士,现在刑部任职,前程不可限量,婆母想与秦家结亲,还三番两次让她打发人叫裴淑娴去花厅,让她与侯夫人说话。
可妹妹说自己身子不适,不去花厅也就罢了,还偷偷跑来看贺探花。
苏云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道:“妹妹不是头疼难受吗?不在院里歇着,怎么有心情到这里远眺?”
裴淑娴捏紧了手里的团扇,神色忧郁,目含哀怨。
“嫂子,你不懂我的。”她轻声道,“我难受,但是到这里看一眼清瑜哥哥,我的病,就好了大半。”
苏云瑶不得不提醒她:“贺公子已经成亲了。”
裴淑娴抿唇幽幽一笑:“那又如何?他成了亲,难道我就不能看他了?”
想到妹妹的性子,苏云瑶放缓了声音,耐着性子劝道:“你还没定亲呢,赶明儿找个好夫君,又俊朗,又体贴。。。。。。”
裴淑娴眼神一凉,黝黑的眼眸盯着苏云瑶,冷笑着打断她的话。
“大嫂,别在我面前提定亲这两个字,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从这阁楼上跳下去!”
苏云瑶:“。。。。。。”
“西风寒且凉,如我心中愁,”裴淑娴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窗户的方向,“嫂子,我有事,先回去了。”
她说完,摇着团扇,提起裙摆,慢慢下了楼,连背影,都透着几分忧愁。
目送妹妹远去,苏云瑶头疼地呼出口闷气。
怕她在宴席上生出什么事来,只得吩咐人去她的院子盯着点。
忙碌了一天,待最后一波宾客离席,清点了宴席用过的物件,将寿礼送与老夫人一一过目了,再分派好明日宴席的事务,苏云瑶才回到了紫薇院。
房内,烛光幽亮,裴秉安负手立在窗前,墨色背影肃然挺拔,似乎已等了她很久。
“怎么回来这么晚?”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看着她,黑沉的眼眸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今日不该是他留宿这里的日子,苏云瑶有些意外他会来,踏进门槛的半只脚警惕地收了回去。
“事情太多了,刚忙完,夫君找我有事?”
闻言,裴秉安略一点头,沉声道:“今天事情繁多,你受累了。”
苏云瑶同意地点了点头。
是受累了,若不是看在他的正妻这个身份好用的份上,她也没这份好心白白替他操持这府里的事。
心里这样想,她却莞尔一笑,善解人意地说:“我嫁给了你,这也是我该做的。”
跨进门槛,她走近了,闻到他衣袍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夫君衣裳沾了酒?”
裴秉安沉沉点了点头。
他应酬时饮了酒,酒水不小心洒到身上,衣袍还没有换。
散席后他信步到了紫薇院,便想让她给他拿一件衣裳换下。
苏云瑶干巴巴笑了笑。
他极少住在这里,平时也几乎不来,刚成亲时她的衣柜里还有几件他的衣裳,现在一件也没有了。
她装模作样去衣柜里扒拉了几下。
谁知她刚拉开了柜子门,裴秉安便忽然大步走了过来。
悠亮烛火下,他突地攥住了她细白的手腕,沉声道:“云瑶,先替我宽衣吧。”
苏云瑶吃痛得深吸口气。
这厮力气大,抓住人的手腕,像把铁钳子钳住似的。
还没甩开他的手,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宋婉柔的丫鬟白莲在外面哭哭啼啼地说:“将军,姑娘心口疼,请您快些去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