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拜托,我妹妹……我……这些都给你,拜托你对着这颗水晶球解释一下,刚才你只是在看衣服,拜托你!”
“真的假的,这么多?”
滑落在腿边的水晶球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脸上露着兴奋与好奇。
“喂喂,刚才我是在看衣服……”
“啊——!”希雅大叫,猛地将水晶球甩向墙壁。
水晶球弹了两下,慢慢滑到房间角落。
希雅伏下身,把自己紧紧团成一团。
那个人……看到她的脸了……
希雅瞪大眼睛,瞪得眼眶快要裂开,脑中一片混乱。
会认出她吗?她的红发……联想起她的身份……
然后就会骂她。
即使不是现在,也会在回家后,和他的亲人朋友聊起今天的遭遇,然后骂她。
临阵倒戈,卖友求荣,人类的叛徒,陷讨伐队全灭。
婊子,母狗,自愿献身魔族的荡妇。
纸面上的污言秽语,迭了一层又一层。
那张告示固然是在污蔑她,但告示中也只说她于阵前投降啊。所谓的因淫欲而献身,还有陷讨伐队全灭,究竟是谁,从哪里得出的可笑推测?
而在那张告示之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又被多少人,用多少编造出来的理由辱骂?
只要想想,就害怕得快要死掉。
从前不敢去思考,精神或肉体一直被布兰克所填满,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而今积压的恐惧泄洪般奔涌而出,胃部翻腾,喉头发紧,她好想吐。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我没有做!
希雅张着嘴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声音,她只能在心中嘶嚎,嘴中发出“啊……啊……”的破碎气声。
都说心虚才会害怕,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何也会如此恐惧?
她没有做过,没有做过!没有做过……
……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她做过,事实究竟如何,还重要吗?
希雅从床上翻下,肩膀重重地砸在地上。
疼痛消减了心中的痛楚,然而身上的疼痛总会消失,心中的苦痛却永远存在。
她需要一样东西,什么都可以,来填充她,来帮助她……
来拥抱她。
“布……”希雅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
“布……兰克……”吐出第一个音节后,堵在喉中的什么东西消失了,喊出他的名字变得容易了。
“布兰克……布兰克!”希雅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布兰克!!!”
房中久久不见布兰克的身影。
他不会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