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咬着牙,试图从地面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怎么也使不上劲。
他的双手撑在粗粝的地面上,手指微微颤抖着,费力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可这虚弱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软绵绵的。
看到林岁摔倒后痛苦的神情,邹宇心中涌起一丝慌乱,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准备去扶林岁。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林岁,就被一只手用力地推开,还伴随着一下克制的吼声:“滚开!”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林岁猛地抬头,才发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孟承远。
林岁惊喜地喊道:“远哥,怎么是你?”与此同时,头部和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不见了。
孟承远把林岁抱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无意识的动作显得轻柔和而坚定,让站在旁边的邹宇觉得孟承远抱着的是一件珍贵的宝贝。
邹宇呆呆地看着孟承远的动作,抬眸时,对上这个男人犀利的眼神。
仅仅只是一眼,这个始作俑者便像震慑住似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孟承远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抱着林岁一起上车。
林岁反应过来后急道:“远哥,我还得去上班呢,快迟到了。”
胸腔里微小的烦闷正在扩大,孟承远深吸了一口气后道:“今天请假休息,别去了。”
林岁正想反驳,却对上男人眼底闪过的厉色,他只能怯怯地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他知道,孟承远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孟承远继续说道:“也该休息了,病了还得花钱。”说这话的时候,孟承远正抬手轻揉着林岁的脑袋,那是刚刚撞到的位置,眉眼间也不自觉变得柔和。
而孟承远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闲暇之时,他会亲自或者派人在林岁附近徘徊,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况且,林岁的哥哥林绵因为心虚逃到了国外,至今都不敢出现在孟承远的眼皮底下,孟承远这样安排,无非是想一举两得,顺便探寻林绵的踪迹。
听到“花钱”两个字,林岁瞬间精神了起来,他乖顺地点点头:“嗯,远哥说得没错,我不能让自己生病。”
家里已经有一个病号,几乎接近穷途末路,他不能再雪上加霜。
于是,林岁被孟承远带回去休息。
但林岁最终还是病了,回去之后躺在床上休息,他便发起了高烧。
一开始,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只以为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浑身乏力。
待孟承远过来喊他起来吃东西的时候,林岁才发现自己好像睡昏了过去。
他的脑袋似乎被一团厚重的迷雾笼罩着,孟承远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想要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
孟承远意识到了林岁的异常,便去拿来了体温计一量,林岁发烧至39。2摄氏度。
孟承远的眼神当即变得凝重,他帮林岁掖好被角,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躺好,等我一下。”
林岁迷迷糊糊听见了孟承远的要求,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承远转身来到客厅,拨打了徐致的电话:“去买退烧药和排骨粥,马上送过来。”
此时,孟承远不会发现自己那双善于算计的眼眸里,除了担忧,并无其它。
或是焦急的语气出卖了自己,徐致以为是孟承远生病了,正准备出声关心,却被一声催促打断:“动作快点。”
徐致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好的,孟先生。”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去完成孟承远的命令。
把退烧药和排骨粥买好后,徐致在楼下等孟承远,看到这个男人好端端地出现,徐致心里大概了然,多言问道:“孟先生,是林岁生病了?”
孟承远接过东西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声淡漠的回应和快速离开的背影。
徐致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却不敢多事,继续去处自己手头上的要事。
孟承远拿着退烧药和一杯温水匆匆回到房间。
他坐在床边,看着林岁那通红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心中的焦躁油然而生。
他轻轻地扶起林岁,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林岁的身体软绵绵的,滚烫的温度挨着孟承远的身体。
孟承远的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会滑下去。
孟承远拿起退烧药,仔细地看着说明书,确认了剂量后,将药片喂入林岁的口中。
然后,他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凑到林岁的嘴边,轻声说道:“来,把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