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银子”啊,够他们一家三口阔绰地用上一两年,她想想还是算了,这脾气也发得。
谁家落了这么个败家相公,都可以揪起他的耳朵叫他去跪搓衣板。
她一边想着,将野山椒丢到油锅里爆香,又加了切了花刀的腰子进去翻炒,没得一会儿大火里开出一朵朵好看的腰花。
不等它炒老了,赶紧趁嫩给它盛了起来。
阮文耀看到油光光的腰花,“哇”了一声,想夸媳妇儿又怕惹她生气,赶紧就端去了院子里,路上还偷吃了一块。
阿软没理他,把卤好的牛肉切成薄片,浇了料汁,又撒上灵魂葱花,这第二道菜也成了。
阿软瞧了瞧,也懒得再做别的,直接熄了火把饭菜端了出去。
阮老三闻着饭菜香已经坐到饭桌上,瞧着色香味俱全的全是下酒菜,他馋得立即拿出杂粮酒。
“这非得喝点酒了,小崽子,你们喝不喝?”
“不喝。”阮文耀端着他的饭盆子,已经眼睛放光盯上了盘里的肉。
这两天在卜家吃饭,他没一顿吃得香的,卜家的大锅饭哪有自己家里自在。
这爷俩已经准备吃了,阿软心里却总有一口气顺不过来,看了一眼酒,她起身到小灶上的罐子里舀了一大碗鸡汤放到阮老三面前。
“爹,先把这碗汤喝了。”
阮老三看着那满满一大碗飘着苦药味儿的汤,面有难色。
自从家里有了阿软,日子过得好了,整天荤腥吃得多,鸡汤算不得多稀罕的东西,更何况叫那傻崽子一整只灵芝加进去,还不知得苦成什么样。
这哪里是一碗鸡汤,这就是一大碗苦得掉舌头的草药啊。
他客气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吃。”
“我们还有,这是你的。”阿软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碗最少二十两银子,一滴也不许撒,快喝吧。”
阿软正在气头上,阮老三不敢惹她。
叫他喝,他只得硬着头皮喝了,才尝了一点儿他苦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阮文耀看到亲爹吃瘪,在旁边偷笑,
阿软眼风一扫,望向他:“你自己添吧,先喝了汤再吃饭。”
阮文耀更不敢惹她,赶紧去添了一大碗,还顺带也给阿软添了一小碗。
三个人同样端起了汤,一齐喝了一口,一齐“呕”了一声。
阮文耀皱眉:“怎么这么苦!”
阮老三感叹:“比我命都苦。”
阿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爷俩立即不敢抱怨了,看着碗里的鸡汤只当是白花花的银子,埋头继续喝。
一碗鸡汤喝下肚,一家三口的脸都绿了。
三人面面相觑,眼睛都在打着转,瞟向罐子里剩下的汤。
阮老三放下碗,立即说道:“我喝完了,可别再叫我喝了。”
他拿起酒坛子正准备倒,阿软突然说道:“爹,刚吃了灵芝,要忌酒。”
“你!”阮老三瞪着儿媳妇,这才知道这小丫头是个黑心肝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这么好的下酒菜,居然不让喝酒?
他惹谁了?他好气,只得去瞪阮文耀。
阮文耀默默不吱声,去摇了摇汤罐子,里面只剩下鸡肉和一小碗汤。
阮文耀怂怂地将最后一碗鸡汤盛给阿软,又将那只又苦又柴的老母鸡盛到大碗里。
他正想撕个鸡腿给媳妇儿,阿软突然将碗推到他跟前,温柔说道:“小相公,你辛苦了,要多补补。”
阮文耀动作顿住了,抬头看着媳妇儿。
媳妇儿也温柔看着他,温柔地哄道:“咱们家都靠你了,你得多补补,慢慢吃,不急,妾身身子差,虚不受补,喝些汤就可以了。”
她那温柔如水的模样,叫阮文耀又是喜欢又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