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遮掩了场上具体的场景,他们只能看见数条藤蔓穿梭在迷雾中,纯绿进,染血出。
看不见对局,后座都起了一个赌局,为首的男人将一沓钱拍在桌面,道:“我赌辛勒胜。”
赌局主场人乐呵呵的收了钱,打趣道:“伙计,辛勒赢,这根本毫无悬念啊哈哈哈哈哈。”
“也不一定,瓷浼刚才那一击,实在漂亮。”
压钱的男人翘着二郎腿,闻言忍不住笑了声:“你是指什么?他的人么?”
顿时一阵恶意满满的哄笑。
笑声中,一道低冷醇厚的嗓音突兀的插入:“我压瓷浼。”
赌场主持人只觉这声音实在熟悉,一抬头,就对上了郗们冷冷的目光,腿一软,差点跪下去:“陛、陛下……我们只是玩玩!不赌,不赌。”
郗们微阖着眼,眸中看不出情绪:“赌。”
他顿了顿,强调道:“我压瓷浼。”
赌场主持人欲哭无泪的看着郗们递来的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就差把脑袋赌上去了。
郗们将钱丢到桌面就走了,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
回到座位上后,继续看着那团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浓雾。
他对瓷浼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比起泊特想让瓷浼安然,却又不想放弃这次完成维斯尔家族与他契约的机会的矛盾,郗们想的要直接许多。
——打不过就用特权将瓷浼保下来,打的过就拿赌局的钱给瓷浼买些东西补补他的身体。
郗们当了十多年皇帝,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还挺好。
在他垂眸擦拭佩剑时,耳边倏地响起一阵抽气声。
郗们一顿,抬眼看去——
台上的白雾消散,站在中央的少年精致秾丽的脸庞布着许多或深或浅的伤痕,在一片白皙里刺目至极,臂袖裂开一道粗大的血口,神色傲然的垂眼注视着不远处狼狈摔在地上的辛勒两人。
辛勒脸上的震惊还未退完,背上的藤蔓死死压着他,伏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口腔里的血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怎么会……
瓷浼怎么可能打败他的!?
他旁边的搭档也被伤的不轻,死死盯着对面同样遍体鳞伤,却是胜利者姿态的瓷浼。
迷雾系魔法搭档的主要就是配合辛勒的控制魔法,他们利用瓷浼在迷雾中看不见他们,反应思维明明也会下降。
可瓷浼这次却独独就是凭借着迷雾,不要命一样的召唤出藤蔓与异种植物,疯似的开始无差别攻击。
无孔不入的藤蔓只要感应到了人的靠近,便会进入一种最原始的狂暴,攻击力极高,尤其数量也多,范围却只是那么一块天地。
辛勒与搭档都不是攻击性与防御性强的魔法,但被一个低阶魔法师消耗成这样,丢人的成分更多。
辛勒不甘心,他努力想撑起身,但身上的藤蔓跟要把他镶入地里一般,不断施压。
瓷浼缓了口气,走到辛勒的面前,蹲下,与他平视:“认输吗?”
辛勒明显能感觉到胸膛被藤蔓压的充斥着一股剧烈疼痛与充血的肿胀难受,脸色宛如快气绝了一般,一旁的搭档赶忙抢先道:“我们认,你把、你把辛勒放开!他要死了!”
瓷浼这才收回了藤蔓,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一股眩晕反胃瞬间涌上,他稳住身心,不由垂眸看向观众席上的四人。
裴徊只接受了现场的治疗系魔法师一些浅淡的治愈,他坐在观众席的最外围,墨绿色瞳孔里的热烈与爱意不加掩饰的直直落入瓷浼的眼底,无声道:“我们阿浼最棒了。”
瓷浼面色一热,视线迅速移开了。
斐褚斯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意外,提起的心落了回去。
他看了眼最开始倨傲的目中无人的辛勒,此时狼狈不堪地被人搀扶着下台,再转视中央眉眼间带着骄矜傲色的少年,心下一动,敛下眼底的异样心绪。
而他旁边的郗们眼神直白的狂热。
他喜欢瓷浼这样拥有着无限潜能的人,这比瓷浼所拥有的漂亮皮囊要更加的吸引他。
瓷浼在外界所表现出来的总是一副花瓶模样,现在的反差让郗们不由期待,下一次,这个瓷浼,会给他点什么意料之外的喜。
而负责这场决斗赛的主持魔法师好一会儿才从呆愣中回过神,顿时声音高亢的喊道:“预赛,瓷浼,裴徊一队获胜!”
全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