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婆婆收回拍他肩的手,笑眯眯的:“早啊,又来喂猫啦?”
听见自己名字,快满两岁的黑猫围着游司梵转了一圈,瞳孔很圆,是极为纯粹的深蓝色。
“喵。”它娇滴滴地叫。
“它喜欢小梵啊,我才没来半个月,猫就把我忘了,刚才还差点没找到它。”婆婆打趣道。
游司梵抿嘴一笑,把手上的猫条仔细挤到黑猫专属的小碗里。
黑猫跑过去埋头苦吃,油光水滑,屁股圆墩墩,很像煤气罐罐。
“婆婆开个罐头,它也会冲你撒娇,”猫毛飞舞,沾上游司梵奶白色的酒楼制服,他不在意地轻轻拍走,“那边在装修,所以它搬家了。”
不远处,一幢四层楼房热火朝天地施工,安全围栏挂着kt板,印有“密室逃脱预备开业”的宣传语。
婆婆怜爱地看着游司梵。
他一身康乐大酒楼的中式制服,仿的魏晋服制,下身不是寻常长裤,而是宽阔飘逸的长裙摆,配上乖巧安静的面容和低马尾,活脱脱一个古时的侯府小公子。
“你呀,才高考完就出来兼职,累不累?不在家多歇几天?”她忍不住摸摸游司梵的头,“早餐吃了没,要不要婆婆给你买两笼蒸饺?”
游司梵只是笑着摇摇头:“谢谢婆婆,酒楼有面包,我吃三个,饱啦。”
闻言,老人大发慈悲放过他。
“那行,我再溜达溜达,等我那两个外孙起床。”
“婆婆再见。”
游司梵攥好猫条包装袋,趁黑猫不注意揉了一把猫脑壳,在黑猫不满的咪咪叫声里起身,跑进康乐大酒楼侧门。
吱——
“欢迎光临康乐大酒楼!贵宾里面请,”身着魏晋服制的礼仪小姐笑意盈盈,为闻濯按开电梯,“芙蓉房在三楼,请注意阶梯。”
闻静进轿厢了,闻濯还在正门那驻足,微微侧首,不知在看什么。
“哥?”
闻濯收回视线:“嗯。”
今日是家宴,他没着正装,上衣是黑色坎肩无袖,充满肌肉线条的修长臂膀一览无余,健康而有力。
简简单单的无袖,他偏偏穿出生人勿近的冷峻,不可远观不可亵玩。
闻静悄悄翻个白眼。
她表哥就是这样,每次和他走在一起,她都觉得自己是鹤立鸡群的小鸡。
粉毛一败涂地,白染了!
一只敦实的黑猫探出头,好奇打量青年远去的背影。
“喵呜。”它小声地叫。
叮。
电梯门关闭,黑猫小小的脑袋消失于闻濯视野。
闻静又开始叨叨:“外婆说她先上芙蓉房,不知道点菜没有,唉,好想念康乐大酒楼这一口茶啊,还有他家面包也很好吃……外婆怎么不把人家师傅挖来咱家呢?”
闻濯漫不经心地点开雁书,[起司梵]的对话框被杂七杂八的私讯和群聊挤下去,可怜巴巴地落在后排,他划了几下才找到,那特有的小黑猫头像仿佛在气鼓鼓地控诉他。
他顺手置顶[起司梵],视线落至对方的小黑猫头像。
这只幼猫和方才那只煤气罐,似乎唯有毛色和瞳色相同。
“呵。”
闻静看见她表哥莫名勾勾唇角,不知是何方神圣取悦到这尊不苟言笑的大佛。
“怎么了?”她问。
闻濯息屏,阔步走出电梯,笑意淡淡。
“没什么。”
“抓到一只露出马脚的小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