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莫名燃起的燥意,在隔去数十小时后的白昼,愈演愈烈。
闻濯清晰看见自己深藏瞳底的欲念。
低于体温的水流没有带走不应存在的冲动,它像冰,又像摄魂的镜子,不过是让闻濯抽离情绪,反倒更明晰地感受血液鼓动的燥热。
怦怦,怦。
心脏一刻不停地跃动。脉搏的频率宛若密集的鼓点,催促主人尽快作出回应。
他的身体在苏醒。
而他的意志……在渴望游司梵。
那位乖巧又明艳的少年,还在视频另一端熟睡,陷入重重梦境的少年。
往常晨起时的燥热是生理反应,是人体固有的机制,难以改变。
但在今天,闻濯不能骗自己。
青年低叹一声,指尖拢上流云纹腰带,轻轻一抽,随意系的衣结倏然散开,冷白色的宽厚胸肌拨云见日,一览无遗。
可惜身处暗室,无人得以观赏这具几近完美的身躯。
闻濯褪下睡袍,赤足走入浴间,清晨凛冽的山泉水倾泻而下。
他准备再冲一次澡。
哗……
滋啦——!
“好啦,小濯,鸡蛋不要煎全熟呀,我爱吃流心的,要是做成全熟,那可真是糟蹋鸡蛋了。”
别墅一楼,厨房。
闻婆婆熟稔地从罐子里抓出一把茶叶,看都不看,不要钱似的直接往茶壶里塞。
“你等会喝咖啡还是茶?要是都不喜欢,电炖盅里边还有燕窝银耳粥。”
闻濯回首看了他外婆一眼,视线于茶叶停留刹那,又移回铸铁小锅。
“滋滋……”
油脂与蛋白质混合的香气充斥整个空间,煎蛋边缘微微现出焦糖的色泽,蛋黄卧于其上,莹润可爱。
这无疑是一个q弹完美的煎蛋,无可指摘。
但闻婆婆手中那罐看似平平无奇的茶叶,实则有市无价,一撮就能抵千百万个鸡蛋。
昨日碎掉的班章,更只是它的零头。
然而闻濯什么也没说,言语淡淡:
“我喝白水。”
话音刚落,他手臂微微一震,锅面一颠,灿金流心的煎蛋灵巧地成功翻面。
闻濯仍旧穿那件睡袍,做饭的姿态游刃有余,不过是领口收敛些许,腰间束带也系得更紧,倒更衬出他挺拔高大的身形。
好一个温良恭俭让的煮夫君子,口里却道出如此棒槌的言语。
闻婆婆看着他的背影气笑了。
“你啊……小静还说你找到女朋友了?”她摇摇头,没有评价,神态显然是不信的,转而提起另一件事,“前几天下雨,屋子旁边有点积水,十几年前那条引水渠已经不够用了,还是要挑个日子,叫施工队来把它重新疏通才好。不然这雨再下大些,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