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只手举菜刀,另一只手拿着钓鱼竿张牙舞爪挥舞着,咬牙切齿,双眼通红,像是做好了随时拼命的准备。
“……妈?”
四目相对,紧张的大眼,瞪上警惕的小眼。
好不尴尬。
一时间,两人都忘了放下手里的菜刀钓鱼竿棒球棍。
田潼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微微抽动一下嘴唇,试图化解这一诡异的尴尬局面。
“……妈,你,你干嘛拿着刀站我门口啊?!”
房里只有女儿一人,而且神志清醒。唯二奇怪之处,就是她这么晚还没睡,以及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
见状,田妈妈长舒一口气,眼里的紧张恐惧慢慢消散不见。
“我……你……”她一时间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再深呼吸,她这才整理了思绪,发问:“曦曦,这都一点了,你居然还没睡觉?”
一点?什么?
田潼曦还以为妈妈在说胡话呢,连忙找到压在几本书下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
见女儿行为奇怪,田妈妈连忙凑上前去,想摸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烧糊涂。
田潼曦却神经质地又往后跳了一步。
“妈妈妈,别别别,你别拿着菜刀靠近我。”
田妈妈失笑,转身把刀放回厨房。
临走前,她还和田潼曦说:“我把刀放下,你也把棍子放下。”
放完了刀,她发现厨房操作台上沾了一片菜叶子,已经开始散发出绿叶菜腐烂的味道,估计是自己收拾时忽略了。还有女儿吃完饭自己洗的碗,放在架子上沥水,碗底却还沾了一抹油。
见状,田妈妈顺手搞了个卫生,又耽搁了十多分钟。
回到次卧,田潼曦已经关灯爬上床,乖巧地躺进了温暖的被窝。
“妈,关灯,我困了……明……上学……”
黑暗、被窝、呓语,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田潼曦即将陷入深度睡眠的前兆。
棒球棍回到了床下吃灰。
心疼地看了一眼女儿,田妈妈不信邪,确认田潼曦睡熟,她又打开了房里的台灯。
她就不信了,自家这个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的女儿,还会因为段考砸锅改了性子?凌晨一点还在书桌前奋战?
叠在最上层的是一本数学《课课练》,里面夹着几张薄薄的纸。
田妈妈倒没有故意窥探女儿隐私的心思,只怪女儿半夜不睡,实在太过反常,不得不探究一番。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练习册。截至“集合”一章结尾,就没有一道空着的题。练习册里的纸,更是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
上个周末,她刚从自己工作的文具厂里低价批发了一批极细黑色水笔,田潼曦用得爱不释手。看笔迹,这些习题明显是这几天才写的。
田妈妈有些欣慰,更有些愧疚。
女儿数学考砸了,这分明就是知耻而后勇的节奏,自己却还怀疑她出了什么问题。
真是的,哪有妈妈不爱看孩子好好学习的嘛!
星期五、数学课,再加上10班。三个关键词聚在一起,马老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没人有心思再听数学课了。
但10班授课进度本来就慢,再不讲新课,到了高三,别人高考都复习两轮了,10班怕还在学新课。
段考前只把“函数”一章开了个头,马老师也不清楚,10班这群学生还记得多少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
“段考之前,我给同学们介绍了函数的单调性这个概念,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多少。投影屏幕上有五道题,我们请第八组同学一人一题,来黑板上做一下。剩下的同学,把自己的学号除以5,余数是几就写第几题。”
被喊上台的,是郑子叶、范高谦、葛希瑶、薛恒、林鹰五人。
“这谁还记得啊……”葛希瑶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求助的眼神看向同桌张睿琦。但张睿琦也一脸无助,葛希瑶瞬间死了心。
“要公开处刑了啊。鹰子加油,你是最胖的。”林鹰叫苦不迭,同桌顾凯兴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