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心虚什么?
燕止微微皱眉,正在寻思。下一刻,突然一只牡丹纹样的玉佩被举到他面前。
“卫留夷。”
“……”
谁?
他叫他什么?
“我知你是乌恒侯卫留夷,正被西凉搜捕追杀。”
“好在你运气不错,入了迷谷医庐,被我捡到。如今外面仍有大量追兵。你除了我这里,再无处可去了。”
“……”
眼前,月华城主张牙舞爪,晃着牡丹玉牌一脸的外强中干:“你也知道,雁回山名医穆寒性子古怪,治人不白治。除非,咳,乌恒侯以身相许,你考虑考虑?”
“……”
“……”
数日后。
燕止一条腿瘸着、哑巴着,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
镜子的他的,仍是平常那张脸。头发也是慕广寒喜欢的“兔毛”——银白色的,长而柔软。唯一能动的手指上,戴了几枚戒指。无名指的萤石戒指下面,压着一圈狰狞的疤痕。
外貌、身体,都是他本人。
可阿寒却偏不认识!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新婚,已有家室这件事。也完全忘记了燕止这个人的存在。
甚至昨日燕王特意要了笔墨,在一张宣纸上写出硕大的“燕止”二字。慕广寒也只是歪着头,横看看竖看看,一脸真诚地问他:“燕止是什么?”
“……”
“乌恒侯,你该不会想写的是……燕子吗?那个,其实燕子肉味酸,有毒,不能经常食用。”
“…………”
“我还是给你弄点燕窝粥吧。”
从那天起,燕王顿顿都有一盏燕窝,莹润细腻。
又过了几日,燕止总算能发出一些声音。
“卫大人,饭好了。饿了么?”
“……”
“……”
“兔。”
“什么?”
“顾野兔,我的另一个名字。叫阿兔也行。”
“野兔?”
慕广寒略微迟疑,燕止阴森森眯起眼睛。
城主见状,妥协得立竿见影:“好好,你说了算……那,那就阿兔。”
“不过,”他抬起眼,小小声,一脸真诚:“其实我觉得,还是留夷好听。”
“毕竟你,生得甚是好看,雍容华美……比起野兔,牡丹花名自然更,咳,适合你了。”
“……”
窗外瞬间刮起阴风、鬼哭狼嚎,彰显着这个幻境的主人——乌恒侯卫留夷的种种不开心。
燕止不禁想问,你不开心,谁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