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不识路?行了行了,我走了。”她摆摆手,提着裙子蹦蹦跳跳往回去。
藕香在拐弯处等她,笑着问:“小姐似乎挺开心的?”
她收了笑脸,背着手放慢脚步:“我哪儿开心了?你少胡说。”
“好、好,小姐不开心、不开心……”
元献目送她们走远,乘着月色,低笑着,转身也抬步往回去。
天不亮,他又起来读书,没读一会儿,外面有说话声传来。
“怪不得献少爷考得这样好,一早就起来读书了,他若考不好才是不正常呢。”
元献往外看一眼,问:“是谁?”
荷生笑着答:“是藜二爷身旁的荣光,说来叫少爷一同去书院,马车都在外面巷子里等着了。”
“好,我这就来。”他早收好东西了,这会儿一拿便能走,“让你久等。”
荣光笑着引路:“少爷,您客气了,小的才来不久。您这边请,上了车先往我们爷院子去,他还没收拾齐整呢。”
“好,无碍,按你说的就是。”元献跨上马车,将窗帘绑好,倚在车厢里继续看书。
荣光瞧他一眼,给荷生使了个眼色,悄悄指了指他。
荷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荣光竖了拇指比划比划,一赶马往前去了,停在了院门前。
元献正要下车,忽然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又坐了回去:“我便在此等候吧。”
“小的这就去催催,您稍等片刻。”
元献点了点头,垂着的眼眸微动。他父亲不过是个商人,但在伯爵府生活十数载,这些事还是明白的,只是不大习惯,也懒得去掺一脚,脑子里过了一遍,又继续看书了。
不知看了多久,阮家藜二爷才从里面出来,他身材高挑,一身粉色衣袍纷飞,端得是风流倜傥。
元献看一眼,放下书册,下了马车行礼:“藜二哥。”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上车说上车说。”阮藜转过身朝院子里又送了秋波,才跨上马车坐下,“献兄弟,你起得好早,我原以为荣光得去一会儿才来呢。”
“往日便是这个时辰起,倒是习惯了。”元献垂眼答。
阮藜笑着瞧他两眼:“我与同窗说过了,家中有个弟弟要一起去读书,他们说今晚要专程摆一桌迎接你,好见见这案首长什么模样。”
他仍旧垂着眼:“多谢二哥美意,只是夫子吩咐了书册要看,我若不早些归家,恐怕要看不完。”
“夫子?是家里原先那个高夫子吗?”
“是。”
“高夫子不是说不教了吗?”
“兴许是见我还有两分勤勉,夫子说偶尔还来过一趟,给我额外布置些旁的课业。”
阮藜点了点头:“喔,原是如此,那便等过几日你看完了,咱们再聚如何?”
元献又要拒:“我……”
阮藜往后一靠,笑着打断:“你说你,都是自家的兄弟,总端着做什么?你便如实说,是不能去,还是不想去,我能将你如何?”
“我只是想早些回家。”
“你院里有人?”
元献凭空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没、没有,没这回事。”
“那你是觉着和我们这些人在一块儿不好?”
“也不是如此,我从小只会死读书,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也不会吃酒取乐,还是少露怯得好。”
“罢了罢了不去也好。”阮藜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她们传的都是假话呢,原来你真怕葵丫头。”
元献红了红脸,没说话。
阮藜笑着道:“那便罢了,待会儿在书院里引你们认识认识就是。他们都是徐州城里出身不错的,多认识也没坏处。”
“多谢二哥。”元献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