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招待這種小事,就讓我為妳做吧。
這樣,我也可以稍稍釋懷了吧。
四季將玻璃杯倒入八分滿的牛奶,把布丁放進漂亮的容器裡一起擺到托盤上,鄭重的端過去。
Ryu正踩著拖把在室內滑行。
「喂!Ryu,給我從拖把上下來,那樣很危險!……」
太過專注的四季沒有注意到滑過來的Ryu,兩人撞在一起。
托盤中的牛奶和布丁在空中畫了一個拋物線,向前飛了過去……
「啊,Ryu君,好像闖禍了。」
扣在火花頭上。
冰涼的牛奶和布丁如狗血淋頭,瞬間摧毀了火花本就搖搖欲墜的神經。
穿著校服的人端著托盤走來,然後牛奶從頭淋下。
過去的惡夢再度上演。
傷痛從不曾被撫平,不曾被治癒,甚至不為人所知,它被隱藏起來,然後日益潰爛,在某個時間點便會再度爆發,反噬至全身。
眼前的人影不斷晃動,似乎在對自己說什麼,但火花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的表情。
眼前的畫面在遠去,被舊日的記憶覆蓋。
咒罵和嘲笑聲在耳邊不停迴盪,冷眼與不滿的視線在身上逡巡。
冰涼的牛奶從頭淋到腳的感覺。
近在咫尺的剪刀和一簇簇頭髮落下的聲音。
奇異筆的筆觸在桌上、書包上、臉上、身體上摩擦。
體育課時飛來的球。
進門時落下的水桶。
不安寧的下課時間。
爭相落下的拳腳。
外表、想法、能力……完全被否定的自我。
被惡意吞噬。
刀刃首先從外部而來,然後,滲透到內部,一點一點蠶食。
咀嚼聲在腦海迴盪。
好痛苦——
意外發生後,火花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臉上沒有表情,眼睛裡也沒有光,沒有憤怒,沒有哭泣,像是一具人偶。
「火花」將不被人發現深處的煎熬,安靜地死去。
又來了嗎?又要開始了嗎?
沒關係,等一下就結束了。
等一下就結束了吧?
會結束嗎?
然後在新的一天重新開始?
能逃走嗎?
逃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