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谁还敢成为她们的眷属?”
“所以说都是骗人的啊,要是魔女能不老不死,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的话,现在哪里还有三大帝国什么事。”
里梅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喝了个痛快,橘子酒我是一扎一扎上的,他们和很多人一样,这个时候就会紧盯着我的眼睛,然后视线飘飘忽忽地往下走。
不过我已经能免疫了,上完酒就去干别的活,干我这一行的,最忌讳招惹上客人。
“也是,魔女都很漂亮,真的存在的话,就算有规则限制,拜倒在她们石榴裙下的男人也不会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一伙人哈哈大笑。
我很想告诉他们魔女的传说是真的,我们真的会诅咒,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也真的供奉着深渊邪神。
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是没有资格说这话的。
我是一个没有眷属也没有神衹的打工魔女,非要说我有什么信仰的话,应该是信仰财富之神吧。
当然也不会有财富之神眷顾我。
就像我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相信一样。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男人很快就走了。
而我一直工作到深夜。
身体可以永远保持着当年二十一岁的状态,青春活力,但精神非常疲累。
我抱着一堆餐余黑面包,回到不远处的旅店。隔壁的奏乐热火朝天,他们玩了两轮,我也吃了两轮。
毕竟性。欲和食欲总得满足一样。
而我今天也觉得勉勉强强。
洗漱完躺倒在硬床上的时候,我还想着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是什么滋味呢?
魔女不知道,但魔女想睡觉。
魔女睡着了,但魔女睡得并不安稳。
身体痛,头脑里模糊的画面不断闪回,形成某种骇人的铺陈。
清晨时分,我是被自己挣扎求生的记忆吓醒的。
摇摇晃晃的木床被我一脚踢散,不幸磕到尾巴骨,除了我的身体,倒下的木床同样也在深夜里发出非常巨大的声音。
连绵不绝的痛意让我的意识逐渐清醒,隔壁生气地拍着墙壁,震得我屋里的桌子都一颤一颤的。我能听到周围有人应和着,不断发出辱骂的声音。
奥,原来是扰了小情侣们的好梦。
又在月亮还没下班的清早被自己蠢到,我感觉有些忧伤,但这来之不易的忧伤很快又消散了。
因为我的记忆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事。
“兰汀,你该死。”
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感同身受的梦,衣服黏腻着微微干涸的血液,萧瑟的雪花融在伤口里,最后一起浓稠地聚集在皮肤表面。有人钳着我的臂膀,将某样冰凉的东西均匀地覆盖在我身体的表面。
下一步就是要烧死我了吧?
这东西裹在身上有点像狗皮膏药揭不下来的感觉。
讨厌讨厌真讨厌。
为了停止自己越来越丧气的想法,我直接给自己放了一缸冷水,将身体完全泡在里面下沉,规律的呼吸吐出一连串的泡泡。
我可以憋死自己,也可以冻死自己,但这些都是我的想象,最终我还得挣扎着拯救自己。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四下静谧,只有风吹折枝的声音。
为了改变自己对于生活的摆烂态度,新的一周里,我为自己找了一份新的工作。
生锈的窗台旁边是提前准备好的膏药,药材铺店面的状况实在是窘迫,好在新老板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人,对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能识字就行。
原来帮忙看管药材铺的人是老人的孙子,终于攒够五枚金币去莫伏崚大陆的帝国首都兰弗霖求学深造,老人再不舍,也不会耽误自家孩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