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认定皇帝再也醒不过来,他竟连侍卫也没有屏退,就大笑道:“我的好妹妹,你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吧!”
几人走后,天牢大门关闭,虽是白日,却如夜晚般伸手不见五指,牢中仅有一个极小的窗户以供透气。
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十分微弱的光,慕容云泠抬起手,轻轻将上面肮脏的泥灰搓去。
她要死了吗?
不知为何,她心中十分平静。
她已经竭尽全力去争了,却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从即将被立为储君转眼变成阶下囚,这世间最极端的反转,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甚至有点想笑。
也不知那些支持她的臣子、她精心培养的幕僚与势力,能否救她出去。
竟然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一群饭桶。
慕容云泠脑中浮现出一张眉目清冷的脸——殷莫离,她昨日命令他看着宫内,按理来说,今日应该也在宫内才对,出现这么大的事,骚乱这么大,为何他迟迟没有出现?
而她的影卫,因为不允许进入宫内无法随身保护她,可她方才可是打开了宫门,踏出了门外,那些影卫又为何不在?
莫非,有叛徒在她身边?
慕容云泠袖中的拳逐渐握紧,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一点点滴落下来,滴入地上肮脏、散发着恶臭的枯草里。
……
昨夜,殷莫离巡查皇宫时,受到了属下的袭击。
那名属下跟了他多年,是战场上的战友,为人又十分和善,从战场退下来后,在禁军中当值,与众人打成一片,口碑十分不错,殷莫离很是信任他。
昨夜殷莫离路过东宫,听见里边摔打东西的动静,与慕容云松愤怒的吼声——
“凭什么!父皇要立她为储君!一个女子,也配当大晟的储君??!!”
“哎,大殿下,莫要着急,属下前几日不是已经做好了局,明日情况不对,只需提前将这个局摆出来,那慕容云泠还有命可活?”
“严大夫说得对,可是我们的证据不足……”
“证据?以大晟祖传的规矩,储君向来立长子,等陛下病倒,大殿下代理朝政,何愁无证据?何愁杀不了慕容云泠?”
殷莫离听到他们的谈话,眉头紧蹙,正要翻墙上去听清楚一些,却遇上了同样来巡查的属下。
二人交谈一番,殷莫离急着打探消息,与属下匆匆别过,却一个不妨,在与属下错身之际被他偷袭。
原本以属下的武功,是没法伤着他的,可距离太近,加上殷莫离并无防备,着急听明白那慕容云松要如何对公主不利,那属下拿匕首猛地刺向他时,他没能躲开。
匕首直直地往他左心口刺去,殷莫离意识到时只能侧开身体避过要害,左肩被狠狠刺伤。
陈嗣见攻击心口被躲开,握着匕首的手欲直接往上划去,却被殷莫离掌风打开。
“殷将军,我劝你可别动了,这匕首上可有奇毒,你动得越快,死得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