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翠芝用力摇头:“二公主,奴婢不愿出宫。”
“你说什么?”谢瑶音脸色微沉,“那你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消遣我?”
“奴婢不敢!”翠芝吓得抖如筛糠,却依然强撑着回话,“奴婢是想替旁人求这道恩典,求皇后娘娘和二公主准他出宫。”
她说着,指向了来安。
这一下倒是大大出乎两人意料。谢瑶音疑惑地看过去,却见来安面色惨淡,不断地摇头,又紧紧扯着翠芝的衣裳冲她打手势。
“他这是什么意思?”谢瑶音不解。
翠芝眼底浮起泪花,面上却依然强笑着:“二公主,来安他是。。。。。。欢喜傻了,他没法开口,只能用手势向您谢恩。”
她道:“奴婢与来安同在掖庭多年,他早年落了病根,咳疾未愈以至于失了声,又跛了脚,每日却还要做那么多活计,奴婢实在于心不忍。况且,他家中还有年迈的祖母,因此奴婢斗胆求二公主,能不能赏他一笔财宝,再放他出宫回家?”
谢瑶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那你呢?”
翠芝轻轻道:“奴婢已没有家人在世,即便出宫也无处可去,因此不敢再求什么恩典。”
谢瑶音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若你说的是实情,我会请母后放你出掖庭,尽力为你寻个好去处。”
翠芝神色恍惚,木然磕头:“奴婢谢二公主。”
“窈窈,我们走吧。”谢瑶音说着,扯了扯姜清窈的衣袖,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姜清窈回神,只觉得心中依旧朦朦胧胧如同笼着一层迷雾般不清晰。
两人回了永安宫,向皇后禀明了此事。
皇后大为意外:“当年竟是衍儿救了窈窈?”
谢瑶音道:“母后,不如再想办法查证一下当年的事。若真是皇长兄,我们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皇后颔首:“我会派人去查。”
说完这些话,也到了午膳的时辰。姜清窈心事重重地用了膳,回了枕月堂后便迷迷糊糊地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听见窗户有轻微的扣击响声,顿时醒了过来,起身推开了窗。
窗子敞开,眼前赫然是谢怀琤。
姜清窈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他专注地看着她,轻轻一笑:“我去见过了父皇,领了旨意,按照规矩来向母后辞行。”
“什么?”姜清窈伸手扶住窗框,愣愣地看着他。
“窈窈,”谢怀琤走向她,“我午后便要离京了。”
“去哪儿?”姜清窈怔住。
他道:“父皇命我随户部侍郎范绍一道,前去江南查看水患灾况,赈济百姓。同时。。。。。。替他去一趟母妃昔年生活的地方。”
姜清窈一阵恍惚,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怔忪。原来皇帝召见他,便是为了此事吗?
她定了定神,低声道:“陛下这是……有意让你涉足朝政了?”
谢怀琤笑容微微一凝,淡淡道:“此次主事之人是范侍郎,我只不过是因着母妃的缘故才得以同行,怕是根本无法插手赈灾的实事。”
“但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他扬了扬唇,语气里透出些少年人的意气。
“此去多久?”她问道。
谢怀琤眉头轻蹙,“若是灾情不算非常严重,处置起来能快一些,兴许便能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