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海镜,可是月光之意?”林郁盛略有些犹豫,但他实在想不出旁的解释。
林泽解释道,“此为南朝炎亭宪公之诗《应诏燕曲水作诗》中一句,‘太上正位,天临海镜’。”
“宪公?”林郁盛还是没想起来。
林泽一看就明白,这位谥号宪的名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仍是小众的。
“我是从老师的书中所得,此句他老人家最为欣赏,并做了批注。”林泽道。
“谢公何解?”
“人君在上,如天之临,如海之镜。”
通过这个注解,可以清楚看到谢家的教育是及其符合这个时代对读书人的要求——君为上。
林郁盛朝安庆府的方向作揖,“劳您赐教。”
林泽跟着也隔着万重山水,对恩师行礼。
旁边来往的人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书生有些奇奇怪怪,路过时,有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博闻多能曰宪,刑政四方曰宪……仪范永昭曰宪,想来炎宪公亦是一代天骄。待散学回家,可否借为父瞧瞧?”林郁盛轻抚胡须,兴趣极浓。
“没问题的,爹。”林泽爽快道,跟着他爹摸下巴,被新蓄出来的短须扎个满手。
偷偷倒吸一口凉气,林泽老实了。
这位大能有本作品合集
,林泽觉得闲暇时读一读挺好。主要是有谢师的注解,多看看有利于增长见识。
父子俩开始了一天的学习,纵火案最快明天才有结果。今晚等陈辉鸣把侯爵男招过去问清楚。
如果不是侯爵男那边下的手。
太子的人只需要通知衙门一声,这件案子必须秉公处理。相信没什么悬疑的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
下午回到甜水巷,烧毁的两间房已经彻底收拾好。
屋顶用茅草铺上,地面清扫干净。虽然墙壁四周烧黑的砖块没法复原,但至少骡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住。
墙角下的那圈菜地翻好土,还有几根仅存的蔬菜被重新规整到一个角落。等买来新的种子菜苗,就能再次播种。
林郁生、林郁武两人在安装新的车厢,“你们回来得正好,适才在街上买了个西瓜,天热吃这个解暑。”
“哇,叔,你真好,我爱吃。”
林泽加快脚步进屋,将自己书箱放回房间。重新出来后,果然看见他生叔从厨房里抱着一个大西瓜往水井边走去。
林郁盛走过去看新车厢,“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托泽哥儿的福,是外头孟老哥给介绍的一家铺子,那么木匠有做好现成的。”林郁武解释道。
“今儿没事吧?”林郁盛问道。
“没事,有两家邻居过来宽慰了两句。孟老哥听闻起火的事,还给咱们送了一碗炖肉,让咱们压压惊。”林郁武拍拍弄好的车厢。
“叔,我是狗儿——来送柴火——”
蹲在水井边看他叔洗西瓜的林泽,听到狗儿的拍门声,马上去开门。
门外,狗儿和他阿爷拉着一大车整齐的木柴,“大哥哥,我们给你家送柴火。”
后面的老汉抿唇笑,露出和善的神情。
“好好,你们把板车拉进来吧,咱们一块卸下来。”说完,林泽去后面帮着推一把。
林郁武将新板车拉到一旁,快步过去帮着搬下来,“老爷子来得真快,不是说好这两日吗?”
“你们住这里,烧火做饭哪个不用柴火?我们只管多忙活一个时辰便成了。”老汉道。
“大哥哥,纵火的坏人抓到了吗?”狗儿看着好好一个院子,变成如今这模样,心中跟着气愤。
林泽揉揉他枯黄的头发,“快了。你等会吃片西瓜再走,我叔都切好了。”
林郁生那边听完这话,手里的刀动作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