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很大的问题,能把廖敦雪的背脊都给压塌了的大问题。今天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他的世界恢复了原本干净整洁的模样,少了许多嘈杂的声音,甚至少了一些碍眼的眼人,一切不可谓不美。他还在上着课,老师甚至因为讲到关键处特地让人起来互动,然后就轮到他展现一番了,再收获许多女同学们爱慕的眼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然后呢,他只见四个还是五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直接闯进了教室,他妈的门卫是吃白饭的吗,怎么能让无关人员进学校的。他下意识地慌乱了一下,随后又变得镇定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关自己什么事,指不定是哪个像姜月一样的傻子,直接在学校里打了人,犯了事。呵,就是有这样的蠢货。拳头一举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出来混能打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有势力。廖敦雪斜视着那些闯入者,目光转移到有些慌乱正在开口说话的老师身上,最后再扫视了一遍颇为紧张胆怯的同学们,他摇了摇。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事情就乱成这样,何以成大事。他很优雅地坐了回去,用很无所谓的口吻向老师说道:“老师继续讲课吧。”陆续有人因为他的从容而淡定了下来,一个人的气场确实能影响到其他人。猛然间,一只粗糙的大手直接抓住廖敦雪的头按在桌子上,再反扣其双手,拿出一副‘银手镯’。咔嚓。清脆的扣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下去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具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廖敦雪也很懵,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脸桌上的笔被戳破了皮肤。没有人尖叫,因为这明显不是什么歹徒伤人,甚至教室外已经有教职工出现了,但都只站在外面,他们不敢进来。这很不对,真的很不对,哪怕真有学生犯了事,但学校为了维持个脸面也不允许大庭广众下直接抓人。就像许阑珊以前被别人那么欺负,只要不闹大,就可以私下解决,甚至是姜月后来对别的同学的报复也一样会压下去。没有其他原因,只看是不是利益相关。但是他们今天却不敢进来阻止了,被抓的那个甚至是廖老总的儿子。“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凭什么?!我干了什么!!”廖敦雪反应过来后也在大吼,要知道被官方请去问话,还是被当场扣走,这是两码事。他真要这样被带走,那就别想在这个学校混了,已经是社会死亡。所以他要反抗,要挣扎,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被带走。他还有理智,没喊自己是什么什么人,是谁的儿子,只问自己干了什么事要被抓。这个也很重要,如果他真的大哧哧地喊自己是谁儿子,那同学绝对会自己脑补出许多事情,他一样洗不清。那双手还抓着他的脑袋,且直接往外拖,书本试卷文具随即散落一地,一个冷漠的声音堵死了廖敦雪最后一点心思,“不止是你,你爸妈,还有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叔舅婶,所有沾亲带故的都要去我们那坐一趟了。”王硕咧起嘴,笑得很莫名其妙,“你的话应该是死定了,但最好祈祷家里人做的生意一点问题没有,哦,难办的事你们一些有职务亲属要被撸下来咯。”王硕,也就天策军的一员,宋行舟的队友。其实本不应该让他来的,是他自告奋勇才争取到这个差事。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原因很简单,这个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经历的人,受过许多怨气,所以自然乐见一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只怕闹得不够大而已。宋行舟应该知道让他来会发生什么事,但也默认了。既然心里有了倾向那就永远不要当什么中立者,越是中立只会被两方都记恨上,在规则内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吧。反正也是廖敦雪先出的手,因为牵连家人落得个家破人不亡,得受一辈子折磨能怪得了谁。“不,我家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你在放屁,你是私自抓人!”廖敦雪双目圆睁,嘶声说道:“你完了你完了,等我把事情爆到网上去,你死定了!”王硕笑了笑,甚至不阻止对方,让他说完了,随后砂锅大的巴掌往他脸上糊过去,“傻逼,老子是天策军,连我也敢威胁,罪加一等。”被打懵的廖敦雪依旧在念叨着什么,但语气越来越弱。“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子打我的学生。”台上那老师如梦初醒,赶紧下来制止。其实人都很矛盾,因为当许阑珊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但廖敦雪不一样,因为他家确实有钱,老师逢年过节也是收过他礼物的,甚至他家境足够好学习也很不错,所以非常给这位老师长脸。那维护学生这种事情似乎很值得赞扬的才对。,!但很不巧的是,他彼时也在许阑珊那个班级任课,却对此视而不见。这就是命运最不一样的地方,总能给人带来惊喜。王硕当然不知道这老师以前有过什么经历,手一挥冷漠的说道:“抓了,他也是一伙。”有个穿黑衣服基本不犹豫,直接反手就给对方上了。外面正在看着的教职工直接就傻了。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说抓廖敦雪是主要目的,那突然为其说话的老师,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给抓了。所以这个人是故意的,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要让别人去看。他们一些人是知道玄甲营是什么的,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所以除了胆颤之余竟然真的不敢去拦。只求对方抓完人赶紧走,他们才好继续善后,还有不能让他们再抓人了,但不可能去阻止对方,便只能让无关人员离场了。“安静!所有人不要扰乱执法!”有个主任反应过来当即大声吼道,生怕还有人敢嘴欠上去找茬。显然他是多虑了,场面安静得可怕,甚至没有一个窃窃私语的。王硕瞥了对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把人交给玄甲的人,“走吧,还得继续去请他的家人呢,真希望能遇到几个反抗的,为什么要这么老实呢。”玄甲的人并不接话,只管做事。或许是动静真的太大了,也或许是因为下课了,逐渐有学生围拢上来,但又被老师驱散。而散开的人群中,有两个眼熟的人恰好被廖敦雪看见了,而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是的,他应该早想起来的,明明前不久才有人因为姜月的事情来找过自己,他们还爆发了矛盾。是的,就是姜月干的,他出手了,不是什么用拳头乱使一气,他,他竟然动用了官方的力量。他怎么做到的?还是对他全家一起动手?他怎么敢?!赶着在被恐惧填满之前,廖敦雪大声吼道:“花鸟,花鸟,救我,救我,你帮我去找姜月,告诉他,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他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对不起,让他放过我,放过我和我的家人。”说着廖敦雪还真想跪下去,王硕咧起嘴,示意手下放开对方,任由他去说。这人是真的只想把事情搞大而已,最好是再弄出一个跟赵局长那样的大案。玄甲的人很为难,但彼此对视一眼都继续选择沉默。“你也知道的,姜月他:()倒悬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