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视频把我和程松的脸暴露出来。
医院里来俩往往的人看到我,纷纷拍照证实了我被打。
而且进了医院。
我妈再次来医院找我谈和解的事情,被医院的人们认出来了。
「就是她过年不让女儿女婿进家,还打人,老太太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诶,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着什么糟粕传统,恶心死了。」
「她上午为了他那两个打人的儿子过来,又把闺女骂了一顿,尖酸刻薄的要命!」
我妈是自己来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萎靡不堪。
因为生了儿子而一直挺直的腰板头一次弯了下去。
她听不得外人的议论声,低着头匆匆赶来。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你爸爸和弟弟?非得要搞得这么难看才肯罢手吗?」
我妈进门的第一句话,依然是对我的质问。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她总是不肯认错,不肯向我这个她身上的耻辱低头。
我小时候不明白。
只是觉得别人家的女孩子不会挨打,也没有弟弟。
小学的同桌女生期末考试有一门考了满分,他高兴地和我说她爸爸妈妈带着她去了游乐园,还买了新衣服。
她对我讲这些事时,脸上是甜甜的笑,那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孩子独有的幸福感。
而我看着她白白净净的脸蛋,精致时尚的衣服。
又看着我手上因为干活而皴裂的手掌,表姐不要的破烂衣服下面隐隐作痛的伤。
对她羡慕极了。
时常幻想,如果我有一天过上这种生活就好了。
渐渐长大后才懂得,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原生家庭,只能逃离。
所以我拼尽全力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牢笼,奔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快要成功了,但是很多女孩都尚未觉醒,或者正在努力逃离。
或成功或失败,只有努力过才知道。
我看着面前憔悴的女人。
感受到被子里的手被程松紧紧握住。
我转过脑袋看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们从我家搬出去。」
8
得到了答案的我妈,在医院人们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大年初一,我和程松是在医院过得。
我小心地摸着他脸上的伤。
心疼极了。
「本来是我的家事,连累你跟着一起挨打。」
他扯了扯受伤的嘴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