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之别,岂在黑白。
我魔军数万皆死在他手,血海深仇之下岂有儿女情长?
韶光又对长衍拱手行礼,她说:“天帝,请容韶光出战,莫要叫这小妖觉得咱们仙界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在长衍面前,我只做过缠女从没做过恶狗。
我知道,现在便是我做恶狗的时候了。
她提起剑向我劈来,我侧身闪过,一脚踹掉她手里的剑,擒着她的腕狠狠一拧,便将她的胳膊生生折断。
她错愕,掐起口诀要做法,我抬手扇上她的脸。
我一拳又一拳砸在韶光脸上,当着长衍的面,我砍了她手脚,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
韶光一遍又一遍的哭喊,“天帝!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为何不救我!”
直到韶光渐渐没了气息,长衍从始至终没有半点反应。
只要我捏碎她的仙丹,她便形神俱灭。
我也确实捏碎了,但也没完全碎。我给她留了一道神魂,细弱到难以察觉。
死是解脱,我不想让她死,也不想让她活着,半死不活才是最好的。
若得灵力几万年滋养,她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到时我便又能再将她折磨一遍。
我擦擦脸上的血,拍拍身上的灰,扯掉头上的发簪。我说:“长衍,你我走到今日地步,皆是因为你,原是我傻,你与我注定殊途,也不能同归。”
我咬碎妖丹,提起剑向他劈去。
11
我离开魔界五百年,五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魔界也发生了不少事,不过也都是些芝麻粒大的小事。
账册堆在案几上同小山一般高,斩仙嬉皮笑脸说殿下辛苦,要找个俊俏的郎君伴在我左右。
长风便是她找来的俊俏郎君。
长风日日追着我问,是否对他动了心,是否也因他又生了情根。
他将煮熟的虾剥好壳,喂到我嘴边。我没同他客气,张嘴吃下。
虾肉鲜甜,连吃好几碗也不腻。
他捏着帕子擦我的嘴角,指尖擦过我的唇,他目光灼灼盯着我使劲瞧。他说:“你日日都埋头批账册,那账册有什么好瞧的?你不如瞧瞧我,我定能比那账册更叫你赏心悦目。”
我皱了皱眉,不说话。
他的脸有些红,又说:“我想同你种花,种树,种个宝宝。”
我心里一沉,脸上却笑嘻嘻,我问:“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他愣了神,顿住剥虾的手,他有些疑惑,他说:“你怎知道?都怪你日日冷落我,我去问了小白,如何才能讨得你欢心,她说恶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
“她要我做蛮棍和缠郎,还递给我一本书叫我细细瞧,我记得好像叫什么撩汉三十六计。她说虽是撩汉,但放在女子身上也是同理。”
都不知过去几百年了,斩仙还留着那本破书。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见我笑,他也笑。我说:“真有这么巧?你可知你说的话同我一位死去的故人说的一模一样,你倒是肯在我身上费心思。”
他一脸错愕,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说:“长风不知。”半晌,他张张嘴又说:“可我喜欢遥遥是真,只要遥遥能多瞧上我一眼,长风什么都愿意试一试。。。”
我心里烦的很,不想再听,抬头贴上了他的唇,他的眼睛晦暗不明,叫我看不清。
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燃尽,他的手放在我腰间,勾着我的衣带轻轻一扯,翩翩落地。
大战一触即发,关键时刻门突然被人撞开,门口一左一右趴着偷听的斩仙和灭神。
斩仙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她说:“我和灭神突然尿急,路过此处想来找找有没有厕所。。。”
她话还没说完,便拉起傻愣在原地的灭神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