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姿埃特在心中无声地抱怨了一下。
身后这家伙肯定不是北区的人,都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虽然他对自己亲自调查过底细的人很信任,但也架不住现在玩命的时刻。
身后的人不属于北区,没有背叛他,令他稍微松了口气。
威姿埃特眉角突突直跳:“如果我活着,沈白必然会选择我——哪怕他还会选择别人,但我一定是他的选择之一。”
长发少年舔了舔干涸的唇角,耐心的掰开话:“你认为他会不会放过杀死一个本应成为他部下的你,即便你的确足够强大?”
搭在肩膀上的手逐渐僵硬。
片刻后,那只手缓缓松开。
还算懂规矩,可以谈判。
威姿埃特得到这个结论,在对方松手后缓慢地后瞥。
熟悉的头发丝在眼前一晃。
威姿埃特眼皮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他与原本站在身后的人四目相对。
对方站在雪地中,披着雪白的滚边斗篷,无辜地眨了眨眼。
威姿埃特:“……”
威姿埃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吼:“沈白——你怎么在这里!?”
沈白努力裹紧自己被丢下来时薅下来的披风,为难地想了一会,怯怯地道:“触怒伟大、英俊、小心眼的军团长,被丢下来等死了。”
威姿埃特差点气死:“请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白有点委屈:“这就是真正的原因。他们生我的气,丢下我来了。”
威姿埃特一口气提不上来。
他捏了捏眉心,四处瞥了眼。
除了倒下的节肢野兽,四周尽是风寒,没有任何可供人遮挡进攻的地方。
没有危险。
他眼看着放松了一些,跌坐在地上深深喘气。
“你……有铜牌吗?”威姿埃特虚弱地问。
沈白也跟着四处看了看,往威姿埃特身边凑了凑,乖巧地蹲下。
雪白的大氅有一圈毛茸茸的滚边,将沈白的脸衬得更小了。
沈白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拉着自己的大氅,为长发少年挡住寒风,“那是什么?”
威姿埃特嘴角一抽。
“他怎么这么偏爱你。”威姿埃特无奈道,“你是下来玩的?怎么连铜牌都不带。”
“……罢了,也对。如果你参与选拔,会杀穿战场的。”威姿埃特摇了摇头。
沈白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这孩子脑子绝对不太好使。
威姿埃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能杀穿整个战场的?
哈?用什么,用他好像很软的脸蛋吗?
沈白深吸一口气,握住威姿埃特的肩膀。
威姿埃特等待着沈白的“坦白”。
刻意说出那句话,当然是为了试探沈白的底细。
这只能说是搬上台面的明示。
他想要清楚地了解——至少不是一无所知——了解一点有关本届最可能进入军团高层的人的真实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