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又有管事太监过来,本想开骂的,但看到薛迟,马上改了脸色。
薛迟这才放开大皇子,语气中带着不悦,“宾客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吗。”
管事太监连带着小太监一起跪了下来,连声认错,十分惶恐的模样。
一通磕头谢罪后,几个太监连拉带拽,终于把大皇子拉进了正房。
苏钰旁边看着,心情却十分诡异。
薛迟就算是深心圣心,又是晋阳长公主的儿子,但宫里的事,尤其是宫里的管事太监,按理说不该这么怕他。
不多时,又有宾客上门,稀稀拉拉几个人,其中有苏钰认识的,是关家的女眷。
如此破败的院落,连坐的地方都甚少。太监给薛迟和苏钰搬来了椅子,安排了位置。
其他女眷也跟着坐下来,看着如此破败的庭院,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实在想找不到,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没人交谈,明明是来参加喜宴的,众人神情却都绷的很紧。
这样的皇子住所,让众妇人开了眼。
宾客里有与关倩倩父母交好的,看到这样的住所,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苏钰感慨之余,却是戒备四周,不到十个宾客,基本都是关家人。
北五所又处在皇宫角落处,大门一关,关贵妃直接派人刺杀都有可能。
眼看着吉时到了,却连鞭炮声都没有。
也不知道太监们做了什么,原本叫嚷着的大皇子,也没了动静。
就在一片寂静之时,脚步声从院门口传来,一抬四人小轿被小太监抬起来,轿身十分朴素,只有四角挂着彩球,轿旁连个喜娘都没有。
轿子落地,老太监上前打起轿帘,高声喊着:“请侧妃下轿。”
新娘子顶着盖头下了轿子,亦无喜娘搀扶。
另有太监把吉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大皇子拉出来,胡乱把彩球塞到他手里,随即大声喊着:“礼成。”
两个太监,一个拉着发癫的大皇子,一个扶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子,连拉带扯地送到东厢房。
苏钰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也想不到这竟是皇子的婚礼。
原本对关倩倩还有几分不喜,此时全部化成了同情。
这般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不,眼前的情况,关倩倩能否活过今天都不好说。
如此草率的婚礼,不止苏钰目瞪口呆,参加宴席的众妇人也是瞳孔震惊。
高门大户里,纳个妾还得摆上几桌酒,这皇子侧妃是有品级要上宗人府玉碟的,结果婚礼连地主家纳妾都不如。
就在众人口瞪之即,管事太监高声道:“传贵妃娘娘懿旨,请众人原地休息,准备开席。”
小太监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抬来桌椅,宴席竟是摆在这院子里。
此地若不是皇宫,眼前的情况众人怕是早就寻个由头走了。
没人敢走,院里诸多妇人面面相觑,虽心中不愿,却也只能坐着等吃席。
桌椅摆得极快,主要是人少。总共不到十个客人,一桌挤挤就坐下了。
现在摆了两桌,倒是可以坐的十分宽松,只是没人敢坐。
随后茶水点心也跟着上来了,不管是餐具还是食物皆十分精致,有几分宫宴的模样。
只是这席面摆在这样破败的院子里,越发显得诡异,无人敢吃,众人皆盼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钰更是碰都不敢碰,薛迟凑近她,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有安排。”
苏钰笑着点点头,确实不太担心。
薛驸马是羽林军的老大,谢无衣就是不在京城,薛驸马估计也能调动建章骑营。
不管什么时候,足够强的武力都能给人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