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你好我好大家的婚姻,天天拿这个威胁,最后结果就真别过了。
而且时至今日了,他连苏玫的正房都住不进去了,贺二太太哪来的自信,苏玫会当贤妻,还花钱给他平事。
“哟,给我赔不是,这真是难得啊。”苏玫用揶揄的口吻说着。
她流产的时候,贺英虽然表现的温柔体贴,一直说要好好过日子,但并没有道歉。
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她现在也觉得贺英没做错。
但因为一封自己气愤之下写的休书,贺英竟然道歉了,还如此正式道歉,细想就有意思了。
“夫妻本是一体,我让六奶奶受了如此委屈,我早该道歉。”贺英态度十分端正。
苏玫流产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苏玫对她的冷淡。他心里不太当回事,因为苏玫喜欢他,就算是一时间伤心难过,只要他花点时间,肯定能把苏玫哄好。
而直到这回事情,苏玫全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想跟着搅和,对于他的利益是全然不在意。
贺英突然明白,苏玫是真的不在意了他。
这个不在意,不止是感情上的,甚至是夫妻利益上的。
情情爱爱这种,贺英虽然好色,心里却并不当回事。夫妻嘛,利益为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苏玫己经是贺家妇,将来的荣誉有一半在他身上,她怎么能希望他倒大霉。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如直说。”苏玫放下棋谱,看向贺英的神情有些不善。
以前有滤镜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就觉得贺英做事阴险。对母亲妹妹还算可以,但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全看利益。
贺英却是声音放软了,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了下来,“夫妻本是一体,伤了我,也就是伤了你,玫儿多少也该顾念夫妻之情。”
就比如贺二太太给他下药之事,苏玫肯定是早知道了,她不但没阻止,还在当天,派个小丫头跟着,喊的震天响,生怕有人不知道。
她这么做的理由,甚至不是为了报复孙怜娘。只是觉得他要倒霉了,她也跟着凑热闹踹一脚。
至于后面答应娶孙怜娘为平妻,就更是火上浇油,生怕孙舅母闹的不够欢。
“哈哈……”苏玫听得乐了,索性把话说明白,“夫妻本是一体,这话得门当户对双方才说的。我祖父是侯爷,大伯父是国公,二伯父是大将军,父亲三品侍郎,母亲更是关家嫡女。”
“再看看勇毅侯府,有拿出手的长辈吗,还要靠你一个翰林院的小官撑门面。”
“你能给我什么,连你亲妹的嫁妆,你都担心保不住巴巴送到我这里。屋里使唤的下人都是我自己花钱养,四季衣服首饰,是我娘家送来。”
“勇毅侯府是与英国公府门当户对过,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睁开眼看看,现在的你,哪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夫妻一体。”
毫不留情的一席话,好似把贺英最后的体面趴了个精光。
贺英脸色脸看至极,直瞪着苏玫,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侯府的嫡出少爷,从小长生好,会读书,风流才子,又考中探花。
就是贺家己经败落,贺英也从来没有吃过苦的,贺大老爷还指望着他能撑起门楣,许多事情还要问他意见,如何会如此大声斥责他。
本能的就想大声怼回去,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反驳不了苏玫。
“我本来也不想把话说那么难听,但贺家上下,时刻拿我嫁你之时说嘴。当初我是喜欢你,因为喜欢做了错事,这不表示我会错一辈子,我要纠正错误。”苏玫说着,直面贺英的愤怒,丝毫不退让。
“我在二太太房里写休书的时候,想的很清楚,贺家这样的地方,被体弃是福气。”
关氏说的,不能和离,现在不是和离,是贺英要休妻。
主要责任人在于贺英,她大不了去青云庵住上一年半载,事情过去也就没事了。
苏家被休弃的下堂妻,谷夫人就是,她的亲祖母正在苏家住着。
她的前大伯母慕容宁,都改嫁当王妃了。
至于名声,她出嫁时己经把苏家女儿的名声败光了,苏家也不在乎。
苏玫是说真的,她是真心觉得被休弃也不错。
这个认知让贺英的身体一点点变冷,连带着心中的怒火都一点点熄灭了。
就像苏玫说的,他有什么资格说门当户对,他连与苏玫和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