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爱完全没看见,这烛火和电灯比,简直是莹莹之火比之熊熊烈日,昏暗的只能照清大概。
嗯……可能是为了照顾周守全吧,反正灯也不点多,就点了两盏去去黑暗。
最后还是周守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汗了,窝起袖子给自己擦汗。
见他拿着袖子不断给自己擦汗,李拂爱才意识到他出汗了,抽出帕子给周守全擦汗。
“用这个,别用袖子了,你那袖子绣着花样呢,不喇脖子吗?”李拂爱给他擦了两下又把帕子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擦。
周守全不挑,有啥用啥,但是帕子肯定是比绣了花纹的袖子好用的,他拿着帕子把出汗的脖子和额头都擦了个遍。
意识到这是李拂爱的帕子后,他捏着湿透了的帕子不知所措,本就烧成浆糊的脑子更是思考不了了。
这帕子上都是他的汗,她还会要吗?
“你还要吗?”周守全握着绣着绿兰的帕子问。
什么意思,看中她的帕子了?
他周守全缺布了?要抢她的。
她才不给。
李拂爱把帕子从他手里抽回来:“用完了就还我。”
这可是抱月给她新作的呢。
她还没用几天,怎么可能送他!
至于上面的汗嘛,她觉得洗洗还能用。
大不了多洗几次。
李拂爱这副不在意的样子,落在周守全眼里就是不嫌弃他。
什么人会不嫌弃他?
除了小时候的娘以外,再没有人不嫌弃他。
皇上是主子,他对他,是一个小皇帝对他为数不多的刀的珍惜。
开阳等人是下人,他们惧怕他,又依附于他。
锦衣卫与内宫十二监看到的都是他是东厂提督与司礼监掌印。
如果他不是这些身份呢?
他就是人人嫌弃、无人在意的阉人罢了。
只有李拂爱,看到的是他,看到了周守全。
在栖云庵那日,她叫他公子,他很高兴。
他刚刚做梦,梦到了躺在娘的怀抱里。
娘叫他吃饭。
紧接着就有一股饭香,他醒了就看到李拂爱端着碗在他眼前,叫他吃饭。
她为了他忙前又忙后,给他用她的帕子,又不嫌弃他的脏汗。
他是不是可以妄想,她也是有点喜欢他的?
一遍遍的试探,一遍遍的确定,不是在摸透她,是他的心在沦陷。
提灯影影绰绰的摇,李拂爱的身影也明暗交错的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