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把精力放在了家中,她希望,家里的人能爱她。
李耀书,她的弟弟,他总能给她带来她寻不到的新鲜书籍,不论是朝中大儒的文章词作,还是市井民众所写的话本,他只要得了,总会送一份给她。
那日,她去父亲的书房,平日书房外都该有人侍候的,但那次却没有,她经过窗外的时候。
听到了父母的争吵,他们在争,到底把她塞到哪家做妾好。
“李大人位及吏部尚书,更能提拔书儿!”
李大人年过五十,早能做她的祖辈了。
“丰国公才行!勋贵啊!能给咱们多少金子!”
丰国公也已经四十多岁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悄悄从原路退回,泪水从眼里流在手背上,好凉啊,她不断的擦掉落下的泪水,却只摸到了自己冰冷的脸。
她冲到祖母的屋子里,这里已经空了,只有一张床还在原地。
她躺在空无一物的床上,环抱着自己,就好像祖母还抱着她一样。
“我好想您,祖母,回来救救拂爱吧。”
她向虚无祈求,得到了一室空寂。
她的心在那天死了,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该往哪去。
享了李家的福,给李家造福,似乎也不错。
但真正的她就像被绑在牢笼中一样,永远在喊着:我不愿意!
她把自己困在院子里,不再想着出去,渐渐的,她再也不写诗了,也不读词了。
德祐五年,十月初九,她被父亲叫到书房里。
父亲说,去大云寺,把一封信交给韩王世子,然后想办法引起韩王世子对她的兴趣。
她接过信后,问了一句:“母亲知道吗?”
父亲说:“你母亲自然也知道。”
父亲同意了,母亲也知道了,却没有一个人再想想,那她怎么想,还重要吗?
她不再问,把信拿回去后,立马就用小刀细细的蹭开了封住的信。
上面的话,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沈家已经按照韩王的吩咐开始做准备了。
那李家呢?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想来,是知道的吧。
她看完后把信塞了回去,再重新封好,最后,她把自己所作的诗都仔细的看了看,摸了摸,念了一遍又一遍,让抱月帮她整理好,告诉她:
“一定要把这些放在我身边啊。”
第二天,她带着母亲给的迎葵前往了大云寺。
韩王世子看完信后,看到她时,对她说出了她此生最痛恨的一句话:
“给我作妾吧。”
她故意失手打翻了茶杯,再也藏不住难看的笑容,说了一句:“我出去,收拾一下。”
她让迎葵去取她故意丢在路上的手帕,然后走到了大云寺的月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