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她声音很轻,就像是一阵风,使得两侧的柳树叶儿也开始摇曳起来。
陆观棋直接愣住,他本以为阮娘的夫君还活在世间,找到人后威逼利诱让写下和离书即可。
谁知人已经死了。
陆观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死多久了?”
阮娘那双青灰色的手钻入红盖头里,撑着下巴想了想。
“忘了。”
那人前脚死,她就后脚跟上。
也不知是心中的不甘,还是怨气太重,她被困在这棵柳树之上,看着那群人变老死去,后代成人生子。
听到这话的陆观棋几乎是哭丧着脸看向贺千宸与姜桡,他就不该那么早的应下此事。
“若非枉死,或执念过深,死去多久的人早就转世轮回,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完成这第一件事。”
姜桡皱着眉,疑惑问道。
“这个和离,非得是阮娘的夫君才行吗?”
陆观棋一下子就被点醒了。
他连忙看向身着红色嫁衣的阮娘:“还不知你夫家叫什么?”
阮娘:“他唤赵诠。”
知晓叫什么,那就好办了。
陆观棋偏头看向许念儿:“你村的祠堂在哪?”
许念儿犹豫片刻,伸手指向东边。
于是他们两人走在前方,姜桡与贺千宸跟在身后,朝着上河村的祠堂方向走去。
姜桡贴近贺千宸,问出刚才想说的话。
“什么是和离呀?”
贺千宸轻声解释:“就是两个人分开,不在一块的意思。”
恍然大悟的姜桡连忙道:“那我们千万不能和离。”
“程千鹤”这般厉害,若是分开,谁还帮她找人。
贺千宸先是愣住,待回过神后耳根子稍稍发红,他并未纠正姜桡这个说辞,而是轻“嗯”了声。
看来阿桡姑娘是真的喜欢我!
那自己也要喜欢她才行!
坐在柳树上的阮娘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那双指甲翻起,血肉模糊的双手拨动着身边的柳叶儿,而后轻哼着记忆中的哭嫁谣。
“嫁新娘,拜别爹娘着红装~”
“铜锣喧嚣唢呐响,抬上花轿哭断肠~”
“执子手,跪厅堂,三叩首啊入洞房~”
那声音如风般轻而又空灵。
远远听着,似是在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