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身世一事后,不甘宁家将自己当作傀儡操纵,本想借着此事让谢尧对付宁家。
却不想刚差人将查到的线索递上去,谢尧便杀了传信之人,还将自己禁足了整整一月。
知道江汀溪这三个字是谢尧的逆鳞,谢惊枝如今虽然依旧想借谢尧的手设法除掉宁家,可也没再动过这个心思。
只是不想谢尧如今会主动提起他的母亲。
“母亲留了样东西给我,老师递消息给我说不日便要告老还乡,所以是时候将那样东西交给我了。”
漠然的声音将谢惊枝微微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正对上谢尧弯成新月般的眼眸,好似在等她继续发问。
霎时惊出一身薄汗,谢惊枝莫名有种直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问谢尧他母亲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所以,殿下一开始便知晓陈司业不是自杀,那封遗书也有问题。”谢惊枝稳住声线,言辞肯定。
望见谢尧眉梢微挑,眸中掠过一丝失望,谢惊枝知道自己赌对了。
方才若是她询问的是江汀溪的遗物,恐怕现下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老师从不撒谎。”谢尧笑得斯文。
谈话间两人已走出李家宅邸,谢惊枝脚步微顿,垂眸轻轻朝谢尧道了一句:“殿下,节哀。”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一时未理解到谢尧话中的意思,谢惊枝疑惑抬眼,正要开口询问,谢尧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老师幼时教我,曾言会一直伴我左右,不久却离宫而去。之后他言会留在上京,如今却又要辞官,我还想着如何才能让老师不要失诺第二次。”谢尧勾着唇,面容清隽,笑似如玉君子。
“这下好了,老师永远都会留在上京了。”
僵硬地看着谢尧暖如春风的笑意,谢惊枝心跳如雷,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
她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几番历经生死,她不知何时便放松了警惕,差点便忘记了谢尧那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疯狂本性。
他多次出手帮她,无非是对不知全貌的她还有点兴趣,绝不是因着所谓怜悯亦或是恻隐之心。
谢惊枝闭了闭眼,掩下所有会暴露自己心思的情绪,轻声说了一句。
“殿下,我们暂且在此处分开吧。”
谢尧微眯了眯眸,声音陡然冷下去,面上的笑意也让人发寒:“怎么,沉姑娘怕了?”
“殿下理解错了。”再度睁眼时,谢惊枝直视上谢尧,“我只是觉得目前尚有多处疑点未决,考虑到此案不足三日期限,我与殿下还是暂时分开查探较好。”
克制住微微地颤意,谢惊枝平静道:“我永远,都不会害怕殿下。”
谢尧忽地开口笑了一下,继而像是止不住笑意一般,笑得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眼中涌上疯狂的戾气。
“可你依然觉得我是个怪物,沉妉。”